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初恋的陨落(1 / 2)





  Dispatch首曝光。

  【4月25日晚至26日清晨聚集在梨泰院的爱豆组合是“97liS田柾国、Astro车银优、een金珉奎】

  韩国三大巨头《中央日报》《朝鲜日报》《东亚日报》齐发并点名批评。

  事情真的闹大了。

  疫情反复,梨泰院又爆发大规模感染,整条街都封了。

  在这种枪口,还敢聚会狂欢club?

  最重要的是这里面居然没有一个糊团,全是大势爱豆,一个比一个人气高,造成的震撼是直接屠榜各大论坛和热搜,前十前二十都是他们四人的新闻。

  随后SM、Fantagio、Pledis、BigHit公司分别上传了确认文。

  承认去过梨泰院的餐厅,但是在首例感染者出现的前一周,当中央政府封锁梨泰院的时候,四个人已接受了核酸检测,均为阴性。

  紧接着。

  SBS爆出了四人游玩的路线。

  第一轮:餐厅,第二轮:Jack’sBar,第三轮:BoomBar。

  顺便附上了三家场所的配图。

  内部喧闹、人群拥挤、放眼望去全是跳贴身舞的男男女女,还有那……布料稀少,裸露大胸大腿,性感妖娆的舞女。

  这下,网民愤怒了。

  ——“我们哥哥去的是餐厅,不是夜店”KKKKKK笑死人了,这就是夜店好吗?

  ——哇……李东敏真没看出来,号称从不去夜店的男人啊KKKKKK撒谎精

  ——嗨了两轮夜店直到凌晨呢KK

  ——不是,郑在玹你跟着凑什么热闹?NCT刚要回归啊?疯了吗?你还是《人气歌谣》的主持人啊!这么多人接触还没有自我隔离,郑在玹你怎么想的?

  ——柾国啊,怎么老是你?为什么总是你出事?能不能不要给团队添麻烦?

  ——阴性怎么了?按理说要自我隔离两周,可是车银优郑在玹他们怎么做的?一个5月7日参加了show录制,一个在5月3日搞了人气歌谣的活动,全都是在隔离期内,队友好可怜啊,你们真的没良心

  ——不是说没有去夜店而是去吃了披萨吗?和这些穿着暴露的女人一起吃披萨?KKKK你们的哥哥真是美食家呢

  ——我去过,这就是家club,女人们暴露的挤在一起的club

  ——哇KKKK都快脱光了,这是黑他们吗?这是事实吧,粉丝别洗白了

  ——不是说去的是MADE吗?还带了两个脸生的女人,MADE可是会帮高级桌的客人叫女人的,跑去夜店玩女人KKKKK

  ——心碎了,真的再也不会相信了,很失望

  ——F4啊KKKKKKK说真的,熙贞看清楚点吧,离这些男人远一点

  ——我还以为车银优真的就是漫画里完美的男人,没想到也这样,还是算了吧

  ——熙贞啊,不要和他们一起玩了,都是什么货色呀,还有很多优秀的人,为什么要跟这些不懂事的崽子浪费时间?

  ——粉丝放什么屁呢?她4月25日晚上还在和李沧东导演看剧本呢,拉她下什么水?

  ——柾国啧,闯祸精

  ——熙贞快跑吧,别什么十周年了,全都被他们骗了,忠LIFE里那么温柔甜蜜,现实里不负责任没良心,对不起队友也对不起粉丝,真的,97line算了吧

  ——拜托不要带熙贞好吗?跟她有什么关系?

  ——作为粉丝,熙贞啊,离远一点吧

  ——熙贞离97line远一点吧,男人真的没一个好东西

  ——真的就……没人讨论金珉奎,大家把他忘了吗?

  Ins已被攻陷。

  南熙贞的个人IG下方充斥了各种希望她不要再和这些同龄亲故一起玩的言论。

  韩联社。

  政府的“发声喉咙”。

  此时此刻,发布的新闻标题为——【交友的慎重性】

  多么黑色幽默。

  不止韩联社,几乎所有响当当的媒体,全都在讨论这一话题,如何避免交到很差劲的朋友,如何逃离伪朋友制造的感情陷阱。

  只要眼睛不瞎。

  每个人都能看出来,此次97line梨泰院聚会事件,那些长辈们的厌恶态度。

  就差通报全国,明晃晃的喊指出来。

  “熙贞,远离他们。”

  岂止如此。

  家长们堪称怒火中烧。

  “检测结果。”

  李富真特意延迟了一场会议,赶回了三星洞,一是害怕母亲太过苛责,二是想要教训教训。

  “阴性。”秘书看眼色的回答。

  沙发上坐着的那个孩子,低着脑袋,没有抬起,刚刚已经被奶奶狠狠的骂了一顿。

  “你几岁了?”

  “你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吗?”

  李富真头一次那么冷脸,看她的眼神像钢针,声音不大,却威力十足,寒冰似的。

  “玩疯了?”

  “从节目播出到这几天哪里都能看见你的新闻,你想干什么?你这么大张旗鼓,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是你自己的能力可以让你任性还是你真的不怕死?”

  李叙显坐在一旁,也见缝插针的训了几句。

  “那些不三不四的玩意儿,有优秀到让人盲目喜欢的地步吗?你想交朋友,我给你挑的人还不够好?”

  不是父母,但操着父母的心。

  她们是过来人,有着关于婚姻的各种经验。

  和财阀联姻稳定但是没意思,熙贞肯定不愿意。

  李荣勋个人能力出色,身家清白干净,人也端正,最要紧的是现在任职游戏公司,而在不久后……

  她们要对这家游戏公司出手,间接的,李荣勋等于在三星的眼皮子底下生活,再者人家还喜欢她。

  不用联姻,不用吃她们吃过的苦,不用被当做家族的棋子,不用活在束缚的阴影下但又有保障。

  这还不够吗?

  大姐是追求真爱,结果怎么样?她喜欢有什么用,一个除了唱歌跳舞什么能力都没有的废物,根本没有任何价值,对了另外一个朋友连大学都没上。

  都是什么东西啊。

  “熙贞,你以为媒体为什么要现在曝光。”

  “你以为你现在喜欢一个人,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了吗。”

  不止他们不高兴,所有人都不高兴。

  那些人可以竞争,可以失败,但绝不允许输给一个戏子。

  这里面都有谁的授意,能查的出来吗?

  “乌烟瘴气。”

  洪罗喜刚在秘书的陪同下回了韩华集团、yuhan还有东亚集团的电话,解释只是普通同事关系,他们家族也不会同意继续和这些人来往。

  洪罗喜真想让这孩子从娱乐圈里退出,那个地方肮脏透顶,是个垃圾场。

  “你要是继续和他们鬼混,那我就要使出特殊手段让你回头。”

  南熙贞猛地抬头,眼前这位高贵的妇人,眼神冷傲,似乎在对下属发布命令,一种漠然,一种无情。

  “你已经长大了。”

  “不要让你妈妈再为你担惊受怕。”

  临走时,舅舅拍了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长的道出这样一句话。

  她忍了忍,终于勇敢的直视,目光倔强,紧皱眉头,叛逆反抗,掷地有声。

  “我也是一名‘戏子’不是吗?”

  “我也在娱乐圈,我也什么能力都没有。”

  “我凭什么苛刻要求我的朋友们。”

  “你错了。”

  李富真瞧着她,神色复杂,一阵晦涩的光缓过,剩余的全是天外天的清冷。

  “你出生在这个家。”

  “本身就是一种能力。”

  私人官邸。

  还没有见叔叔的面,卢英敏和任钟皙俩人先哄着灌了一壶“醒酒汤”,与姨妈们不同,这些叔叔们唱白脸。

  将事情夸张的极其严重。

  “你也知道为了治理疫情,所有人付出的心血。”

  “可他们是事发前一周去的。”

  “一周前就可以放松警惕游玩人群密集的娱乐场所吗?艺人难道不应该做出表率,熙贞你自己有任性的去club吗?”

  “……”

  “以小见大,这是不负责任,不稳重,轻浮,狂妄,自傲,如果你们真的要好,他们的这次聚会有告诉你吗?没有对你讲吧,也没有自我隔离就找你玩,对你如果真的重视,你觉得还会连累你要迟几天进组?”

  她低着头,长发垂在脸侧,静默不语。

  卢英敏叹了一口气又道。

  “本来就反反复复,都是一些有影响力的孩子,这么一闹,多少人要跟着学,加上教会越发张狂,就是十个总统也熬不住。”

  “熙贞。”

  “你也要体谅一下我们。”

  “好了,进去吧。”

  她亦步亦趋的跟着走,心里难受极了,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件事会让大家如此反应,可走到门口,卢叔叔推开办公室的门时,里面传来一句惊悚之极的话。

  “看她那么喜欢,劝也劝不听,实在不行以后不要让那些孩子出现,以免带坏。”

  她一抖,脸色唰的发白,门被推开,说话的全海澈连忙噤声,褪去冷漠,笑着喊她。

  转眼望去。

  文叔叔镜片下的眼神无波无澜,似有忧虑叹息,但最终化为一种政客的平静。

  只走了这两趟而已。

  却在一瞬间。

  她感觉到了无形的巨大的压力。

  逼迫的让人喘不过气。

  自己的自由自在,任性妄为全都是假象。

  一旦没有了这些人。

  她也只是地里的一堆泥。

  没有任何价值。

  于是,当天SM、Fantagio、Pledis、BigHit不约而同的受到了来自“上方”的施压。

  希望严格管控旗下艺人,至于哪方面,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随后,郑在玹车银优上传了亲自手写的道歉文,表示要衷心悔过。

  至此。

  媒体喉舌们的尖酸刻薄大肆批判,让娱乐圈的所有人都看清了,想要凭借此手段跨越阶级根本不可能。

  这只是一次小小的警示,如敢再踏出一步,以后就不止这么简单。

  紧接着《BLUE》剧组宣布,因疫情的严峻形势,开机拍摄将会再延期,具体时间暂不确定。

  于是,南熙贞多出了几天练琴的时间。

  “呼——”

  田柾国小跑着从外面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扇着风。

  “这里好难找啊,怎么约在这里?”

  “这里是我学钢琴的地方,隐私性好一些。”

  她将咖啡递了过去,今天没心情爱美了,素颜黑发,纯白小衫,水灵灵,模样生嫩。

  田柾国端起就灌了一大口,咕咚咕咚喝了大杯,斜眼一瞥,瞧见早已落座的车银优动也不动,微皱眉的注视她。

  “怎么这幅表情?”

  却见车银优前倾身体,握住她的双手,这张完美的脸蛋充满认真和凝重,轻声解释。

  “4月底政府宣布解禁,那时我们都以为疫情过去了,街上的人也和以前一样,大家都恢复了日常社交活动。”

  “当然我承认我自己精神松懈了,不该在时局暧昧的时候出去玩。”

  “可去的Bar是混合经营类型,没有网上说的危言耸听有脱衣舞女什么的。”

  “我们去的时候,店里人不多,只有一个驻场歌手,像清吧那样,就是一个供人放松的地方。”

  “啰嗦死了。”田柾国不在意的打断他的话,“不用说这么多啦,她难道还不相信我们吗。”

  “我知道。”她面色无恙,微笑点点头,然后扭头询问了另外一个人:“柾国你开车来的吗?”

  “不是啊,搭计程车来的,太难找了,电梯坏了,我上上下下跑了好多楼梯呢……”

  他絮絮叨叨的讲着自己的冤枉路,抹了抹汗湿的发根,一笑眼睛都没了,似乎并没有为争议而苦恼。

  “你距离比较远,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开这辆车吧。”

  她把那辆AudiRS7车钥匙放在桌上,慢慢推了过去,表情瞧不出喜怒。

  田柾国的笑没了,他这才注意到此时的不寻常之处,目光闪烁的望了望车银优,然后盯着桌面咬了咬舌根,寂静出声。

  “你要还给我?”

  【你最近喜欢什么车呢】

  【我觉得AudiRS7其实并不那么好】

  【如果你想要我可以送你一辆更好的】

  这是文显俊打来电话的关怀。

  【你要是想换新车,让世宇陪你去挑】

  这是韩鹤成没有表达任何看法后,唯一讲的一件家常。

  【今天就把你的车换了】

  【我们家还不至于买不起车】

  这是洪罗喜看见这辆AudiRS7时,一脸轻蔑的命令。

  原来。

  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

  他们什么都知道。

  “嗯。”

  她颔首,没有直视对方眼睛。

  “为什么?”

  头顶处的那句疑惑满是不解,还有些委屈的小心翼翼:“你是不是生气了?”

  “那我道歉好不好,真的没有什么穿着暴露的女人,银优也在啊,他为我作证,他说的话你总该相信吧”

  “我相信,我只是……”

  南熙贞眨了眨眼,她瞧着自己被紧紧抓着的两只手,抬起头,舔舔唇,在那小狗式的大眼睛下,缓缓开口。

  “最近时局不太好,我要进组拍戏,你也不要轻易出门,我觉得我们还是……”

  “借口,你想分开吗?”

  “……”

  沉默既肯定。

  “呵——”田柾国有些火大,他放开这双手,转而捧起她的脸,下颌微怒。

  “就在刚刚,我的经纪人,我们公司的负责人找我谈话,让我以后和你保持距离。”

  “可是呢。”

  “你一打电话我就来了。”

  “你却因为这件事要分开,我再问一遍。”

  “你今天约我出来,是为了要提出分手吗。”

  她没有不耐烦,也没有甩开对方,深呼吸一口气,像看一位胡闹的小孩子。

  “柾国,你成熟一点。”

  “我成熟什么啊!”

  “我的意思是我们暂时先不要联系,等……”

  “等什么等,我有错我道歉我改正,但你要分手算什么,等你彻底甩开我们,然后又去找新的吗?还是这次这件事我让你感到丢脸,觉得牵连到你了?那些人在你ins下留言让你离我远一点,你就真的听他们的话离开我?”

  他愤怒,他恼火,他委屈,他憋闷,为什么这个人就是不肯相信自己。

  其他人爱信不信,他就是希望这个人能信任自己,八年还不够换一次信任?

  他好伤心,自己应该在家反省的,可又害怕她担心,真的不顾一切跑来了,想埋怨埋怨想受到安慰,结果却是这样。

  失望至极。

  “我以为你会站在我这边的。”

  这声仿佛叹息般,落入尘埃里。

  她似乎无动于衷,眼神清明的亮着,像足了陌生人,没有一点人情味。

  “别忘了你的车钥匙。”

  田柾国一愣,心沉到了谷底。随后自嘲的笑笑,拾起钥匙,脖子青筋暴起,想也不想的发狠。

  一把扔出了窗外。

  头也不回的走掉。

  车银优收回了视线,他平复了心情,强装镇定,依然温和,只是目光多了一抹不确定。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为什么。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大家都要逼自己。

  《朝鲜日报》倾向统合党那一派的吧,《中央日报》是奶奶家的吧,韩联社奉承总统,那《东亚日报》背后又是谁?

  SK?LG?现代?还是yuhan韩华他们?

  真的无能为力。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是她太张扬了吗?

  “没有为什么,我过几天要进组拍戏,暂时不能和你们联络,最近情况特殊,还是不要见面吧。”

  “这是你的心里话吗?”

  “嗯。”

  “我知道了。”

  车银优咬紧压根,他凝视这个人,瞧不出一丁点熟悉的神情,哪里还能冷静下来,哪里还能沉着思考。

  因为爱情这玩意就是会让人失去理智。

  【现在你能相信我了吗】

  【嗯嗯】

  相信什么啊。

  他轻轻嗤笑,争议造成的恐慌内疚和忐忑,还有今天宁愿被经纪人阻挠,被公司社长骂的狗血淋头都要来见她的热情。

  被泼了冷水。

  真的很陌生。

  空荡荡的。

  他深深望进这双眼睛里,什么也没有找到,好像一切都是假的,海市蜃楼般,一丁点危机就全面崩塌。

  “你变了。”

  以前的那个人。

  会笑容灿烂的对他说,没什么大不了。

  伴随这句轻不可闻的低语。

  偌大的室内,只留下她一个人。

  半个小时后。

  Joe爬到二楼来,发现小美人正在乖乖的练琴,欣慰无比的默默注视很久。

  等到《爱之梦》的第二小节磕磕绊绊敲出后,才拍拍手优雅的提醒一句。

  “hey~”

  “你的男搭档已经到了。”

  “现在你们可以一起练习合奏部分。”

  南熙贞转头,已是笑靥明媚,轻快的起身,蹦蹦跳跳的来到楼梯口,向下一探。

  元斌前辈站在楼下,他手里拿着《爱之梦》,右手抵着下巴,一脸专注的回忆什么。

  “我来啦~”

  一声脆响。

  元斌抬头,独属于长辈的欢欣目光,英武面庞笑着摇摇头,向着楼梯走去。

  她兔子一样跳着下楼梯。

  心情兴奋到了极点。

  可忽然。

  不知怎的。

  一股巨大的悲痛和难过凶猛疯狂的席卷而来。

  眼前像是多了一层屏障,有灰色的雾气隔开了她和这个世界,没有了视觉、触觉、听觉,也感觉不到周围其他人的存在。

  什么都听不到了。

  等一瞬知觉恢复后。

  仿佛破旧电视插上电路似的。

  耳畔骤然响起一声急切的大喝。

  “小心!”

  她目光懵懵的四处寻找,在余光泯尽处看见了元斌前辈惊慌的面孔,还有那飞快朝自己扑来的joe。

  好像飞翔。

  又好像回到了小学六年级的一天。

  重心失控、天旋地转。

  一种钝痛传递四肢百骸。

  她倒在地上,动弹不得,感觉有人抱起了自己,眼前只能瞧见天花板亮到耀眼的光,扎人眼球。

  原来啊。

  越喜欢什么东西。

  越不能表现出来。

  当天夜里。

  南熙贞个人ins账号清空了关注者。

  于是他们明白了。

  那个无往而不胜的初恋。

  终于从神坛上。

  陨落了。

  ————

  旧疾复发

  “怎么会从楼梯上滚下来?”

  “医生说是应激引起的突发反应,机体受到了外部强烈刺激,和心理有关。”

  南妈妈听完宋禹廷所说的一番话,气的手抖,整个人呼吸剧烈,胸膛不停起伏。

  她猛地扭过头,看向了等候在病房外的一群人,生死关头从不掉一滴泪的人,眼眶红了。

  “我生她下来是为了享乐人生!”

  “不是当你们的傀儡!”

  她的暴怒,她的尖叫,仪态全无,像头母狼,凶恶残酷。

  “孩子在睡觉,让她好好休息。”

  李在容上前揽住这个人,毕竟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意外状况,他们也不希望看见孩子受伤。

  “给我滚!”

  “这就是你的照顾?这就是你们口中的照顾?”

  她一把推开对方,右手剑指神色微动的李富真,指尖发着狠戾。

  李富真想解释什么,但始终没能开口,她确实让这个人失望了,就像当年失败的那场婚姻。

  旁边的李尹馨只知道哭,受惊不小,看着哥哥姐姐们剑拔弩张,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熙贞喜欢谁就让她喜欢好了。”

  “难道还要让她再走一遍我走过的路吗。”

  “你闭嘴!”

  李在容忽然大怒,他朝最受宠的小妹大喝一声,似乎想起了什么陈年旧事,忌怕扯开那层遮羞布。

  “你才要闭嘴!”

  赵文虞立即护住爱人,今时今日走到这一步,敢说这里面没有这位好哥哥的助力?

  “当年在美国是不是你派的人!”

  “什么派人?”李富真察觉到这里面有自己不知晓的事情,于是眼神立刻变了,探求的望向好爸爸的独子。

  “我和尹馨逃到美国的时候,就是他……”

  “这里轮不到你插嘴!”

  “到底是什么事情!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正当这一家人吵得不可开交之时,病房外来了一位得到风声前来探望的人。

  现大检察院中央搜查部部长。

  成长宇知道那个女人一定会来医院,因为她的那个宝贝女儿受伤了,他步伐稍快,远远望见了那个在釜山一见就跌入囚牢的身影。

  她似有感应,也转过了身,一身冷调衣裙配了双红底细高跟,踩着不知多少人的骨血才染红了那双鞋,仿佛永不会老去,毒辣尖锐的美丽。

  她朝自己走来,就像当年失去卢党庇佑后来釜山找自己的那天,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永生难忘。

  岂料。

  啪——

  她走过来就是狠狠一巴掌,用尽全身力气,像是逮住了罪魁祸首,焰火明烈,狂肆的燃烧着怒火,满满厌恶。

  “就是你!”

  “一切都是因为你!”

  “成长宇你个废物!下地狱的废物!”

  这女人拳打脚踢,手下不留情,恨不得现在就杀了这个男人,嘴里全是侮辱性的谩骂,像骂一条狗那样。

  这下终于激怒了位居高位之人。

  他可再不是以前釜山的那个小检察官了。

  “下地狱?”

  他拧开她的手臂,眼神又恨又痛,如今这一切难道不是她造成的吗?

  “要下地狱也是……”

  话没说完,突如其来一拳,将成长宇打倒在地。

  众人愣了,包括风暴中心的女人。

  因为来人是不知何时到场的韩鹤成,他甩了甩拳头,大病初愈,除了消瘦点,依然意气风发,狠狠啐道。

  “这是我早该还给你的。”

  “你怎么来了?”

  南妈妈和“旧情人”久别重逢,却没有一点怀念之色,似乎很不想看见对方,态度冷淡。

  她冷淡,对方比她更冷淡。

  “我来看望我的女儿。”

  他说着,脸上浮现一抹精狡莫测之气,比以往更黑浓幽暗,弯唇一笑,直击人心,辛辣至极。

  “还要多谢你。”

  “你伪造的那份具有司法效应的DNA鉴定报告,刚好成为我递交给法院的证据。”

  “再过不久。”

  “我就是熙贞名正言顺的父亲。”

  这也是为什么选安世宇,因为他的母亲是最高法院的大法官。

  末了。

  他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和恨意,故意说出了一句极其暧昧,又能将这个女人打下地狱的话。

  “熙贞比你值得爱。”

  “她可比你热情甜蜜多了。”

  这头即将在暴走状态的母狼,眼神惊懵,不可置信极了,他居然,这个畜生……

  终于发狂了。

  “啊!畜生!韩鹤成你个败类!”

  “你对她做了什么!我要你死!狗杂种!”

  他居然奸淫自己的女儿!

  “哥,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过不久我就是真正的监护人吗?”

  “哥你说话啊!”

  这边李尹馨吵吵嚷嚷,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可是一扭头居然看见阿南和一个男人打了起来,那个男人根本不留情。

  不等她反应过来,她哥已经冲了过去,还有刚刚在地上的挨揍男人。

  她也连忙跑过去,胆战心惊的想要拉出阿南,毕竟再怎么样,还是有以前的感情在。

  拳头无眼啊。

  李尹馨被不知是谁踹了一脚,跌倒在地,这下惹恼了早就要爆发的赵叔叔,敢打他的女人?跟这些败类拼了!

  “别打了,别打了!”

  “你们还有没有风度!你们是三岁小孩吗!”

  李富真要被眼前的一幕气的晕过去,她脑子一团乱,看见兄弟的眼镜都打飞了,情急之下赶紧叫保安。

  这也就是在自家医院里,不然简直就是让全世界看笑话!

  二十多年啊。

  不止二十多年的爱与恨。

  压抑在内心已久的情感洪流般宣泄。

  什么检察界巨头,什么政界大佬,又什么财阀之首。

  滚他娘的。

  早二十年前就该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哦莫哦莫。”

  “这是……这是怎么了……”

  李叙显和林世玲赶来的时候,看见如此混乱的场景,简直看呆了,那几个正在互殴的男人们里竟然还有她们那个不声不响性格“软弱”的哥哥(前夫)?

  三星医院这一层禁止入内。

  但是郑宇成还是进来了。

  他走了几步,就没再敢往前走,人生几十年的阅历,根本都是狗屁,整个人远远望着,怔愣万分。

  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不远处正殴打到热火朝天的一群人。

  里面多数面孔都非常眼熟。

  可他们现在是做什么?

  还有,最让他震惊到思维和行动僵滞的是,他看见了一张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世界的面孔。

  熙贞的妈妈。

  她不是去世了吗?

  是……是鬼魂吗?

  罕见的。

  一切的一切使这个男人生出了如此滑稽的想法。

  就在南妈妈怒不可遏,她甚至要寻枪直接毙了韩鹤成这个杂种的时候,身后隔音设施很好的病房门被人打开了。

  有一抹穿着病号服的身影出现,她脸色苍白,手腕脚腕缠着纱布,羸弱如风,扶着门框,小脸出现了一抹惊怔。

  不过稍后那暗淡的眸子忽然亮如灿阳,惊喜又欢快的甜甜喊了一句,充满兴奋雀跃。

  “妈妈!”

  于是乎。

  整出闹剧戛然而止。

  病房内。

  “Joe好可怜啊,为了接我把腿硌断,倒是我只有一点小擦伤,嘻嘻。”

  南熙贞乖乖躺下来,她的脸蛋稍稍红润了些,提起这个,笑的内疚和庆幸,没心没肺的祸害。

  “你还笑呢,要谢谢钢琴老师才是。”

  “知道啦知道啦。”

  她应着声,抓住了妈妈的手,想要尽一些菽水之欢,眼眸湿乎乎,亮的惊人。

  “妈妈你别走了好不好。”

  “我现在有钱,我养你。”

  “嗯,不走了。”

  南妈妈吸了吸鼻子,漂泊够了,想安定的心无比强烈,多么感人肺腑的场景啊,可熙贞忽然又抓住了病床右边另外一个男人的手。

  “还有韩叔叔呢。”

  “妈妈,我答应了韩叔叔,以后当他是爸爸。”

  “他就是我的爸爸了。”

  多任性。

  头一次在妈妈面前自作主张。

  她看向嘴角淤青的韩鹤成,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快乐笑容,闪闪亮亮,像个实现心愿的小孩子。

  先不提妈妈是不是快要被气死,倒是走出病房后,眼中的败类说出了一句令人意想不到的话。

  “你知道我为什么得知熙贞不是我的女儿后,依然选择爱她吗?”

  韩鹤成觉得自己遇见了生命里第二个女人,远比第一个重要。

  “因为她有一颗,你我都没有的。”

  “赤子之心。”

  他目光不再幽暗黑邃,而是充满了清明亮光,仿佛要对过去的纠葛告别,即将迎来崭新的路途。

  只因这条命。

  是第二个女人给的。

  长辈们唱完戏,慰问一番表示关心后也就离开了。

  她现在太高兴了,摔一跤妈妈就回来了,这也太值了!

  不急着工作,连费力气的钢琴都不用急着练,谁让教钢琴的还躺着呢。

  生活多爽啊。

  “嘿嘿。”

  她抱着零食看着动画片,笑的吱吱吱叫,幸福的像花儿一样,舒服的要成仙了。

  如果没有老光棍来看自己的话。

  元斌前辈哪里都好,就是嘴巴实在不牢哇。

  刚刚郑宇成还打电话来说明天来看自己,也不知道这位退隐十年的前辈到底给多少人说自己滚楼梯了。

  “不是要进组吗?怎么还吃零食?”

  孔刘一进门,没有几句热乎乎的暖人话,首先皱眉不赞同的唠唠叨叨。

  “0脂低卡,我过一下嘴瘾都不行吗?”

  讨厌!

  她海豹翻身,小心翼翼的放平脚踝,以一种展示柔韧性的姿势,继续嘻嘻哈哈看电视。

  怎么还这德行?

  好像滚下楼梯的不是她。

  孔刘想心疼两句,都没有那个气氛,自己马上也要进组了,其他事都顾不得,急急忙忙跑来。

  就是看她将屁股对着自己吗?

  噗通一声。

  她跳下床,诶呦一声,差点扭到脚,不知怎么搞得,忽然跑去角落边,站在了宋禹廷拿来的体脂称上。

  一盯数字。

  惊喜出声。

  “啊啊啊啊!我瘦了两斤欸~”

  随即转过头,仰起下巴,自信张扬的眉开眼笑,又任性又娇蛮的使唤人。

  “我要吃炒年糕!”

  两个小时后。

  新堂洞。

  屋子黑洞洞。

  只有餐厅天花板亮着昏黄的灯。

  孔刘叹息一声,无奈沉默的抹了一把脸,他表情耐人寻味,拎起酒瓶亲自给好友把酒满上。

  李栋旭好奇小心的递上酒杯,神色狐疑的瞧一瞧这哥,不是约好今天喝酒吗,怎么觉得好像不开心呐。

  “哥?你没事吧?”

  孔刘连饮两杯,他面容在灯光下一半明一半暗,仿佛神般,一种男人味的心动,可眉宇却染上了普通男性的烦恼。

  “栋旭啊。”

  “呐,怎么了哥?”

  踌躇犹豫几下,在弟弟的面前说出了这样一句发自内心的话。

  “千万不要找年纪小的女人。”

  “嗯……啊?”

  “5000啊。”

  这位高洁质雅,有时独自美好有时怀着少年初心的男演员,彻底从神端跌落。

  他的脸庞沾足了七情六欲,伸出了五根手指,咬牙愤愤道。

  “5000韩元!”

  “就5000韩元的炒年糕没有买!”

  “气的发疯。”

  他有点喝多了,眼下红红,摸出自己的手机,捂着额头诉苦,满满无奈。

  李栋旭往桌上一瞧,这哥的手机屏幕四分五裂,可以想象遭到了如何猛烈的打击。

  “哥。”

  “那你脖子上的……”指甲划痕……

  他忍着笑,目光揶揄的瞥向那一处小伤,快憋不住了。

  孔刘连忙捂住脖子,旧伤上再添新伤,上次因为有毛没毛被挠,这次又因没给买炒年糕被抓,迟早把那尖爪子全给剪掉!

  “这个……”

  有点羞于承认,很没有面子嘛。

  “总之,你不要找年纪小的就行。”

  “噢。”

  李栋旭觉得自己被狠狠塞了一嘴狗粮,这哪里是什么烦恼嘛,情趣啊情趣,于是出声拆穿。

  “哥。”

  “嗯?”

  “我怎么觉得……听出了舒服的感觉?”

  舒服?舒服个屁!

  恼羞成怒之下,李栋旭被轰走了,因为舒服的男人,还要照顾某个偷跑出来的祸害。

  孔刘整理好餐桌,起身走向卧室,刚一推开门,迎面而来抱枕攻击,他手快接住,不等问,床上人撅起嘴兴师问罪。

  “我都听见了。”

  南熙贞靠在枕头上,跷着小脚丫,神情哀怨,乌色眸珠灵灵瞪着,小脸嫩乎乎。

  “你嫌我小!”

  “……”

  老光棍无话可说,这是教训,下次要在没她的时候讲。

  妖蛾突然直起小身板,吓得孔刘赶紧捂住脖子,害怕又给自己那么一下,真的遭不住。

  平时可可爱爱,一旦倔起来,不知道要发什么疯。

  她无法无天惯了,说话也随性自由,眼神娇犟,声音软乎,一针见血。

  “你在床上玩我的时候怎么不嫌小呢?”

  “你爽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我小呢?”

  越说越来劲,一定要撕开这老不正经的面子!

  “还是你嫌弃我又嫩又会叫?”

  说着说着就跑题了。

  “你知足吧!”

  “你不给我买,我让别人给我买!”

  她犟的出奇,气哼哼的下床,拐着坏腿坏胳膊,念念有词要找愿意给自己买炒年糕的男人。

  想得美!

  孔刘直接拦腰抱起,深感这招对自己特别有用,大概这就是狗撵猫,猫吃鱼的宿命吧。

  “消停一会儿吧。”

  “等下还要送你回医院。”

  俩人又压回了床上,她攀附这宽阔的肩膀,可是太厚实太雄伟,抱都抱不住,虚虚的搂着臂膀,又问回了那个要命题。

  “那你告诉我。”

  “你现在还喜欢毛多的女人吗。”

  男人有不好色的吗?没有!

  在外再怎么文人儒雅谦虚有礼的人,对自己的女人都会暴露出最真实的一面。

  这叫人性。

  “我喜欢你这种又嫩又会叫年纪还小的女人。”

  “嘿嘿。”

  她满意的笑了,骄矜的伸伸脖子,眼尾上挑,迤逦曼妙的瞥一瞥,勾的人心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