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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了(2 / 2)

  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完全失去理智,快要发疯,谁也拦不住,力气大到五六个人按不住。

  南熙贞低扎发因为剧烈挣扎散开,乱蓬蓬的遮住面颊,正满脸泪水歇斯底里的哀嚎。

  “我不要妈妈走!”

  “妈妈你不要走!”

  她挥开围着自己的吊唁人,满目疮痍,快要哭的背过气去,放声大喊,想要把妈妈喊醒。

  “妈妈!妈妈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我错了,我会改正!”

  “妈妈,我会听话的。”

  她难掩崩溃的泪流满面,嚎啕大哭,死命的挣扎,眼里满是绝望和悲伤,一汪一汪海水般涌出的泪花。

  滴落在拦着她的人的手背上,烫的人不由瑟缩。

  她不甘,她难过,她不想让妈妈走。

  一声比一声喊的凄厉,一声比一声叫的惨烈,化身为四面八方的利剑,将朋友们的心扎的四分五裂,血流成河。

  “妈妈!”

  “妈妈!我会听话的!”

  “我不要一个人,妈妈,妈妈,您出来吧,我永远听您的话。”

  “我会乖乖的……”

  “妈妈,我发誓会做一个好孩子……”

  这一句,将郑雨盛的心脏刺穿,泪水汹涌,胸中无限悲痛,他扶住跌倒在地的人,眼泪盈眶。

  “你是好孩子,你是。”轻声细语,声线颤抖。

  【熙贞,我以为你是个好孩子】

  那天晚上。

  他说错了。

  万万不该说这句话,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该那么说。

  熙贞很敏感,她会将这句话记一辈子的,会变成捆住她的枷锁,会……伤害到她。

  应该能想到的。

  她又怎么会懂感情这种事情。

  没有父亲,母亲疲于工作养家,哪里有人教她,哪里会懂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不过是磕磕碰碰跌跌撞撞的前行,开心一天是一天。

  没有谁欠谁。

  自己不该计较那么多,过于贪心就会不满足,过于索取面目就会可憎。

  旁边有人帮郑雨盛搀扶起熙贞的肩膀,眼瞳深沉布满血丝,孔刘垂下眼睑沉默的用力扶起,好半晌才沙哑着说:“让妈妈安稳

  的走吧。”

  这一幕太过于悲伤。

  熙贞挣脱开俩人,孑然一身,像栀子花凋落的飘零,跌跌撞撞爬到灵柩前,一声一声喊着妈妈,扒开了灵柩旁的手。

  她要投入妈妈的怀抱,于是爬上了灵柩,蜷缩在棺木上,乱发披散,眼眸红肿,正小声的啜泣,像失去庇佑的幼兽,久久哀

  鸣。

  大家都没能阻止,就这样守在旁边。

  熙贞努力的伸展双臂拥抱棺木,眼角晶莹的泪水悄悄滑过绯红的鼻尖,滴落在暗红色的棺木上。

  滴答滴答,聚集了一大片湿痕。

  她吸了吸鼻子,紧闭双眼,想在睡梦中重新醒来,醒来后自己一定要去找妈妈,说她做了个噩梦。

  梦境和现实都是相反的。

  妈妈一定会好好安慰自己的。

  一定。

  “如果妈妈是天空,我就是白云,如果妈妈是阳光,我就是小草……”

  她在低声吟唱,略微稚嫩沙哑的嗓音,轻轻呢喃小时候学会的祝歌。

  那是献给亲爱的妈妈。

  就像小时候一样,妈妈一定在台下录像,看着她的表演。

  等她唱完了,就会看见妈妈在台下等着自己。

  于是她唱的更认真,泪水淹没了棺木,一点都不冰冷,还是和妈妈的怀抱一样温暖。

  “亲爱的妈妈您真好,日日为我多操劳……”

  她像一片花瓣落在灵柩上,轻飘飘的,乌云蔽日,稍后却转晴,灿烂夺目的阳光洒向地面。

  照在她倔强的小脸上,照在她悲伤涌出的泪水上,照在她微微发抖受伤的身躯上。

  李星和的心碎了,他什么也做不了,说不出安慰的话,做不出安慰的事。

  他只是这样呆站着,红着眼圈,任由眼内的液体挣扎的往外奔涌。

  他想对熙贞说。

  我的妈妈就是你的妈妈。

  我的爸爸就是你的爸爸。

  你不会是一个人。

  可是不一样,那是不一样的。

  所以他手足无措,狼狈不堪,碎掉的东西捡也捡不起来。

  能做的事情,就是告知身边人不要打扰她。

  “让……”他咽喉塞糠般的艰涩,划伤食道的疼痛,目光月光般温柔的看向正在喃喃歌唱儿歌的人,吞下了泪水。

  “让熙贞和妈妈做最后的道别。”

  棺木上的人快要睡着了,睡着以后就会醒来,一阵风吹来,将这赤子之心的歌声飘到众人耳里。

  她红红的嘴唇动了动,脆弱的蝉翼长睫毛颤了颤,仿佛整个人依偎进了妈妈的怀里。

  快醒了,自己就快醒了。

  “妈妈,妈妈我会听话……”

  “妈妈,妈妈我会做个乖孩子……”

  快醒了,自己就快醒了。

  当天韩国媒体报道演员南熙贞的母亲因火灾于家中病逝,葬礼以非公开的行事举行,低调简单。

  紧接着。

  Dispatch持续报道后续事件。

  【演员南熙贞因一氧化碳中毒已经送往医院抢救】

  与此同时。

  运营AOMG的pumpkin收到了一封律师函。

  他看了之后有些不可置信,打电话告诉了朴宰范。

  朴宰范赶到公司后,拆开了这封寄来的律师函,来自【浪费时间计划】club代表的宋禹廷。

  【ShinKim律师事务所接受其宋禹廷(以下称委托人)的委托,就4月1日贵公司朴宰范与郑基石两位代表损毁委托人【浪

  费时间计划】店内设施,现向贵公司致函如下:

  ………………

  为了维护委托人的合法权益,请贵方于2018年5月13日前向委托人支付赔偿款项:6亿韩元,逾期将会予以起诉,发生的后果

  将由贵方承担。】

  朴宰范读完这封律师函后,握在了手心,脑中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浮现出刚刚看见了那几字【用于丧葬费用】。

  “不要,先不要告诉simon哥……”他青黑的眼底浓重,好像很久没有休息好,通红一片。

  他不相信什么赔偿费用于丧葬,妈妈的葬礼不是结束了吗?

  除非……

  他站立良久,那根紧绷的神经不愿意崩断,自己想的太悲观了。

  怎么可能呢。

  这种模糊不清的事情,不能告诉那哥。

  因为那哥……

  虽是这样想着,但他感觉非常缺氧,好像一氧化碳中毒的人是自己,憋得脖颈通红,太阳穴猛跳。

  pumpkin神情同样沉重,他无奈的摇摇头,告诉朴宰范太迟了。

  “对方一共发了两份,那份估计已经送到了基石的手里。”

  三成洞。

  新堂洞。

  郑雨盛和孔刘一前一后接待了前来通知具体事宜的宋禹廷。

  他没有多嘴,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外,冷漠无情却极有涵养,不卑不亢的问候行礼。

  “抱歉打扰到您了。”

  孔刘站着门里,唇边冒出了胡茬,目光闪烁不已,低沉着声音问道:“有什么事吗?”

  接下来,他和郑雨盛听到了内容一模一样的告知。

  “我前来的目的是希望您能够归还南熙贞女士的遗物。”

  杀人要诛心。

  与其消灭肉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