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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节(2 / 2)


  晋阳的日子, 委实不太平静。冀州和并州战事不断, 玲珑坐在刺史府,偶尔去前面一趟,不是商议各种打仗,就是如何处置降兵。

  作为贵妇, 和贵妇之间的交际是必须的, 但也不只是盯着谁家老公升官,谁家儿子娶了公主,对政局也得盯着。有些贵妇甚至亲自出马,替自家男人儿子求官。

  玲珑感觉到这些时日,朝廷对北方的控制力越发减弱, 那些降兵说是被流放, 上报给朝廷一个地方,也的的确确有人过去, 但报上去的人数, 和实际到的不一样, 也没见着朝廷那边过问。

  六镇原本职责是拱卫京师, 抵御漠北草原的蠕蠕。那里原本就有不少的镇兵, 后来这么多年, 不少获罪的人被全家发往那里,到了如今已经是不容小视的人数了。

  朝廷兵力捉襟见肘,下面的人也无法抽调出足够的人手来看人。至于另外那些人到底去哪里了, 是跑了, 还是被人拉去了, 谁也不知道。

  北面战事还未平定,贺若家的人干脆就在北方呆着了,甚至把家眷都给接了过去。贺若仪从洛阳里写信过来,让玲珑多多照看。

  玲珑收了信,此刻天已经转凉。并州的冬日,比洛阳来的早,而且凛冽。玲珑把人给安排在晋阳,拨给了好几处宅邸,贺若仪的儿子好几个,儿子的儿子更是不少。贺若家的那些舅父们,知道自己家眷被接过来,也赶了过来。

  一大家子集聚一堂,吃喝说笑。

  “你们两个也该有个儿子了。”贺若家的舅父,喝多了酒,就开始大舌头。玲珑怕这些亲戚喝的不够尽兴,照着北人的习惯准备的烈酒。谁知道喝下去之后,一个两个的就开始说大话。

  元泓被旁边的舅父一手勾住,整个人都几乎被拉过去,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脸的酒气,“这男人,没有儿子不行,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儿子,这可不行。我们来的时候,阿爷就急的不行了。”

  “要不然,舅父们先送你几个好生养的,先有了再讲。”

  顿时家宴上,就冷了下来。元泓伸手过去,就给人再灌下去一大杯的酒。酒水入肚,舌头原本就大的人,满脸发红,两眼发直,还没等旁人开口。就砰的一下,自己整个人趴桌子上了。

  “阿舅醉了。”玲珑说着看向自己身边的妇人,“劳烦舅母先送阿舅回去。”

  身旁的妇人刚刚听了那话,也是满脸尴尬。听玲珑这么一说,起来扶着人去了。

  “说起来,现在的差事不好做,每隔那么几日就有仗要打,几乎不得闲。还别说有时候军饷甚么的都不及时。我们家大业大倒是没甚么,下面的那些人,总不能让他们连着好几个月的没半个子儿,到时候军心一变,闹事起来,谁也兜不住。”

  玲珑看着元泓听着,他手里端着酒杯,像是在想什么。

  “这个的确也是个事。到时候还要劳烦阿舅,给朝廷上书了。”

  “上甚么书,朝廷的确把军饷拨下来了,但也不是全到我手上,少了一半有余。”

  元泓听着,“那的确是为难阿舅了。”

  一场家宴吃得尽兴,除了有催夫妻生孩子的,一切都挺好。

  屋子里的火盆叫玲珑给挪出去了,火盆一出去,室内就冷下来。外面滴水成冰,屋檐下结成的冰凌,可以连着好几日都不融化。

  元泓脱衣的手顿了顿,他看着坐在一旁没有过来意思的玲珑,“夭夭生气了?”

  “没有。”玲珑坐在那里,把手脚全都拿暖炉捂住。

  火盆挪出去,屋子里头就冷了不少,就算钻到被子里头,塞上好几个暖炉,还会冻得瑟瑟发抖。

  元泓认命似得,坐到玲珑身边。玲珑看都没看他,只是坐在床上。

  他等了好会,见着玲珑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干脆直接把手伸入被子里。玲珑被他冰凉的手一冰,险些跳起来。

  “干甚么,冻死了。”

  元泓见她要挪开,径直上来,直接堵住她躲开的道路。

  “没办法,火盆没了,只能这样。夭夭总不想我也跟着冻一冻吧?”

  说着元泓又问,“是不是因为阿舅那话生气?”

  要元泓和其他女人生几个儿子,先抵着什么的,玲珑道现在都还记得,不好对长辈发火,玲珑掉头就让元泓先受着了。

  玲珑瞪他两眼,生硬道,“没有。”

  元泓叹气,“那不是我的意思,是阿舅胡乱说的,夭夭都怪罪到我的头上,不觉得太过偏颇了么?”

  说着,他整个人都贴过来,学着玲珑的样子,把手脚都伸到被子里。

  被子里充填了厚厚的丝绵,但在这个天里,其实这么厚的丝绵也抵不上太大的用处。屋子里都没放火盆,再厚除了盖在身上添了不舒适之外,也没有别的作用。

  他手脚齐用,直接把玲珑给团团困住。玲珑挣扎了下,没挣扎开。

  “放开,手脚冰冷的。”、

  “夭夭把人把火盆都给抬出去了,再不抱在一起取暖,恐怕夭夭到不了明日,就得守寡了。”

  玲珑忍不住曲起手肘,狠狠撞了下他,她那下可是用了不小的力气,一下下去,直接让元泓闷哼了声。

  不过撞了他这么一下后,玲珑也没有真的把他从被子里给踹出去。

  年轻男人火气大,除去开始的寒冷,他身上就开始热意烘烘。

  “阿舅年纪大了,和小辈说话的时候,时常这样。我也拿他没办法。”元泓说着,颇有几分无奈。

  “有道是日久见人心,难道夭夭还为了这个生气?”

  “日久……”玲珑在他怀里转头过来,看他的眼神里都带上了那么一抹深意,“不过我还和你没怎么日久呢。”

  她话语下似乎另有意思,但元泓怎么也听不明白。

  玲珑哼了几声,“算了,这次放过你。”

  元泓对这场无妄之灾,颇为无奈,但他还是抱紧了玲珑,“那么还是多谢夭夭。”

  说着,他把她的手掌放在暖炉上,“夭夭,家里的钱财,还剩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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