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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内里是禁渊,与外界有屏障阻隔,旁人无法进入,亦无法窥视。也就是说,在这里,你可以对师尊为所欲为。

  仙君眨了眨眼睛,于是那眸中的星光似乎都飞溅出溢,点缀在眼角、眉间,带着教人难以忽视的蛊惑和俏媚。

  他将手抚上慎楼的胸膛,缓缓向上攀岩,话语暧昧还带着勾引:为师可比你十方狱的弟子貌美?

  登时,他便看到慎楼喉结滚动了下。呼吸粗重半分,离得近了,似乎还能感觉到滚烫,但饶是如此,方才吻技高超的徒弟竟连脸颊都微微泛起红来,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

  贺听风噗嗤一声,笑得连眼尾都开始上翘,他被徒弟难得的清纯模样逗乐,差点笑得直不起腰。

  正准备退开些许,留给慎楼喘息的机会,他的双手就突然被人攥紧,紧接着,就是一番铺天盖地的啄吻。

  慎楼发泄似的咬住贺听风的下唇,想以此行为惩戒师尊,顺便消消自己不合时宜的火气。

  贺听风被亲得差点连呼吸都困难,双手不断在对方胸膛推诿,以阻止慎楼的暴行。

  但他的推搡完全没有作用,太轻又太柔,慎楼见状,反而将其抱得更紧了,仿若要将师尊整个人深深嵌入自己的身体里,永不分离。

  直到唇分,仙君双腿发软,差点直接朝着地上摔下去。好在慎楼捞了一把,没让贺听风显出糗态。

  贺听风红着耳根,怒瞪了徒弟一眼,但那眼神含情,更深处还带着浓浓的春色,让人一眼即能看出,对方看似生气,实则羞赧。

  担心自己再看,可能真的会将师尊就地正法,慎楼仓促地别开眼去,此刻明明是他占据了主动权,却像是在讨扰似的:师尊,我们走吧。

  贺听风顾自生了会儿闷气,唇上传来的刺痛感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谁能想到,他面对徒弟之时,竟然是自己处在下方,实在有损仙君形象。

  半晌,他才不服气地撅起嘴,闷声接口道。

  好。我们先去董府商量对策,周嬴肯定逃不远。

  师徒二人这厢探查,殊不知,五洲已然乱成了一锅粥。

  自神秘人劫走周嬴后,无数的猜测便在民众心中产生。其中讨论度最高的,或许就是神秘人当日所戴的面具。

  或许是这手法过于熟悉,且此人所为同十方狱魔王每次作乱的情景如出一辙,都是为了扰得五洲上下不得安宁。

  况且回顾五洲,貌似也只有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魔头,才会做出此等劫囚之事,惹得天下人惊慌失色。

  说不定,太乙庄早就跟十方狱私下勾结,才会伺机而动,救出同伙。

  接连几日,十方狱上上下下,都因此受到牵连,被天下人唾骂不已。

  周嬴单手关上了窗,自上次断臂之后,他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习惯现在的生活,也对贺听风和董拙等人怨恨加深。

  将眼中阴鸷隐去,他嗓音沙哑,如同有颗粒物堵塞:你这招鱼目混珠当真使得漂亮,现如今,人人都以为劫狱者是十方狱魔头,根本不会怀疑你的身份。

  而他交谈的对象,却没有第一时间应答。立在原地片刻,方才慢吞吞地转身,赫然是段清云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他在面对仙君以外的人都是这般神色,或许除却慎楼,无人可知段清云真实脾性。

  若非你蠢,多此一举,我们不会陷于被动。他对上周嬴时仍有些鄙夷,似乎并没有将对方彻底当成同伴,往往用讥讽的语气训斥。

  周嬴牙关紧咬,一忍再忍,总算将火气忍耐下去。他现在身受重伤,武功暂失,还需要仰仗段清云的帮助,可不能跟从前一样直言快语。

  他嘴角抽搐了下,呼出一口气来:你打算如何处理此事?本庄主不可能一直躲在这里,我要重回太乙庄!

  江湖上一直没放弃对两人的搜捕,于是乎,他们只能躲在这间小屋。对于周嬴来说,这与他从前的生活相差太大,且周围环境也不好,忍耐多日暂可将就,但他根本无法住得长久。

  呵。段清云冷笑,仿佛在嘲讽对方的愚昧,你若归家念极,不如躺上床去做梦,也许还来得快些。

  你!

  周嬴脸部肌肉抽动了下,攥紧剑柄,他压低嗓音,威胁一般:段清云,本庄主可是什么都给你了,你答应我的呢?

  段清云抬眸看他,更加觉得对方不可理喻:周长老觉得,你给了我什么。是禁渊内的宝剑,还是早已过时的武功秘籍?你不会不知道,我想要的并未这些。

  那我能怎么办!禁渊内虽然没有你想要的东西,可本庄主损失惨重,太乙庄也元气大伤,急需重振,无论如何,你也必须要帮我!

  段清云摆摆手,随意似的转身,再不将任何眼神留给周嬴。打开门便率先离去了,只剩下静坐床沿的瘦高男人,眼中晦暗不明,闪过一丝阴狠。

  第五十二章

  近日来,五洲内流言四起,百姓纷纷闭门不出,说是魔头重出天地,恐怕要颠覆江湖。搞得董盟主心烦气躁,想发脾气脾气却不知道该往何处使。

  大人,来喝杯茶吧。董夫人端着茶案从拐角走近,嗓音清浅,带着如同江南女子般的温柔。

  原本在庭院中来回踱步的董拙一听,顿时再顾不得其他,迈开脚步小跑上前,一手接过对方手里的托盘。

  心疼地看着自家夫人的手,向来的大嗓门也被他压抑,只小声埋怨一句:这种事情交给下人做就行了,万一烫着怎么办?

  董夫人容貌昳丽,虽年岁将近四十,面上却看不出任何岁月的痕迹。加之她温婉的性格,做事也不急不慢,无怪乎董拙多年与其相敬如宾。

  今日也是同样,董夫人闻言,轻笑一声,衬得整张脸都貌美至极,她坦然道出。

  大人您成日烦忧,妾身平日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做些粗活,你就别管束我啦。见董拙似有佯怒的征兆,董夫人调皮似的吐吐舌头,求饶似的,不知宜修何日能回来,算日子,我与他也有多日未见了,甚是想念。

  董盟主被成功转移视线,将手中案几往桌上一搁,作势张狂应答:这有何难,待我去告知仙君一声,那臭小子随时可以回来。

  眼看董夫人崇拜的视线瞥过来,董拙心里极为舒坦。夫妻俩如此打打闹闹过了多年,自当不必管那眼神中有几分作伪,哪怕只是单纯想要让转移自己注意,董拙也觉得甜如蜜。

  殊不知,他在仙君面前是何等卑微,且董宜修往无上晴是他自己的请求,怎可能如话中所言,任由人随意进出。

  然而,就在董盟主发愁要怎么带回儿子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随即有一蓝色身影风风火火从门外跑进,扬着嗓音,满脸喜庆:爹,娘,我回来啦!

  宜修回来了,快过来让娘亲瞧瞧。

  见董宜修进门便抢走爱妻,董拙心里极为不爽,但董夫人在场,他也不好意思发火,更别提将其从夫人身上扒拉下来。于是只能立在一旁,静观这一场母子重逢,独自生着闷气。

  不过好歹,董宜修回来了,他也不必再花心思想要如何请示仙君放人。

  面前母子俩黏黏糊糊地搂抱在一起,诉尽多日未见的思念,而董拙则被晾在一边,眼睛瞪得像铜铃,成了个门神。

  董夫人偶然看到,差点没憋住笑,最后拍了拍儿子的后背,这才从椅凳上起身,拂身拜礼:剩下的时间便留给你们爷俩儿吧,有关议事我一个妇人家也帮不上忙,儿子好不容易回来,我现在去后厨看看今日的菜肴,给宜修加加餐。

  董拙看似沉稳地点头,实则依依不舍地望着董夫人离去的背影,根本没分给儿子半点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