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叹了口气，伸手接过林秀。

  ＊＊＊

  林秀突然感觉自己能够掌控身体的时候，还有些惊喜。

  因为自从上次他无法抵抗地被表层夺走了身体之后，无论他怎样努力，都没办法像之前一样再次压下表层。

  而且这一次，他甚至都无法在精神空间里看到外界的情况，跟小七他们一样被困在了里面，只能像个瞎子一样干着急。

  但在刚才，他却突然感觉表层的存在感突然薄弱下去，他得以趁机掌控身体，有了喘息的时机。

  一睁眼，他就看到两只蝙蝠侠正排排站着，盯着自己看。

  林秀：wow。

  是他太久没有见到布鲁斯，思念成疾，以至于眼前都出现幻觉了吗？

  不，应该不至于。

  林秀动了动手臂，发现自己的动作受到了限制，低头一看，原来是他正被一根黑色的绳子五花大绑着。

  这，这像对待罪犯一样的待遇是闹哪样？

  林秀傻眼了，愣愣地抬头。

  看到两只蝙蝠侠凝重的表情，他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该不会是表层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

  他小心翼翼地抬头，打了个招呼：hi？

  同时，他还在不著痕迹地观察着两只蝙蝠侠。

  嗯，虽然制服都是黑漆漆的，但是样式和某些地方的设计不太一样。

  眼睛同样都被护目镜遮挡着，让人看不清楚他们的眼神，露出来的嘴唇下撇的弧度也几乎一模一样。

  身材相似，站立的姿势也一样。

  哇

  这里面应该有一个是他所熟悉的蝙蝠侠，而另一个是他的平行世界同位题？噢，林秀想起了自己之前得到的情报，说不定另一只就是来自于主宇宙的蝙蝠侠？

  在林秀思索的同时，其中一只蝙蝠侠开口了，低沉嘶哑的嗓音跟林秀的记忆没有差别：看起来他分裂成了两个人格。

  不愧是一只蝙蝠侠，自己还什么都没有解释呢，他居然就从自己清醒过来的这短短的半分钟内推出了自己现在的情况？不过，他说的有点不够准确，自己这样子不能算是人格分裂吧，只能说是精神力太庞大以至于在被狂笑控制时裂开成了两个部分。

  林秀凭直觉锁定了一直没说话的另一只蝙蝠侠，他看起来状态有些不好：布鲁斯？

  那只蝙蝠侠有了反应，思索了一会，才蹲在他面前，低声问：林秀？

  林秀点点头。

  他问出了自己的担忧：之前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现在的我大部分时间都不清醒，会受狂笑之蝠控制。想到在他昏迷之前狂笑之蝠说的去迎接我们的客人，他不好的预感就越来越强烈。

  果不其然，蝙蝠侠还没说话，主世界的蝙蝠侠就开口道：你袭击了他，现在他还处于中毒的状态。

  他身姿挺拔地站着，浑身的气息都冷飕飕的。

  他并不赞同蝙蝠侠这么鲁莽的就靠近刚刚才袭击过他的人。

  爱情真是使人盲目。

  一听这话，林秀惊了，难怪蝙蝠侠看起来气色不好，这次苍白的嘴唇估计不是唇膏的锅了，它甚至还有些泛紫。

  毕竟表层也是自己，他立刻就想到了表层是怎样袭击布鲁斯的他只要装作见到布鲁斯非常开心，上前跟他拥抱，趁着亲昵接触的机会随便做点什么，就能够达成目的。

  该死！表层也是自己，虽然是被控制的自己，但林秀对他这样的行为还是十分生气。

  绑着就绑着吧，反正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抢走身体的控制权，等表层回来之后，被绑着的他才不会搞出什么新的幺蛾子。

  而自己就赶紧趁着这段清醒的时间跟蝙蝠侠交流一下情报

  只不过，林秀有些苦恼：他该怎样证明现在的他真的是正常的他，而不是装出来的呢？

  可以证明他身份的sr100已经被主脑嚯嚯了，而且这么久不见，自己也有了很多的改变林秀表情有些黯然。

  但是令他惊讶的是，没有对他进行任何盘问，蝙蝠侠就自顾自地伸出手，帮他解开绳索。

  感受到被紧紧束缚着的手臂突然轻松起来，林秀有些感动：原来布鲁斯已经不再是那只警惕到六亲不认的蝙蝠了吗？他对自己已经信任到这种程度了？

  没想到还没等他开口抒发些感想，蝙蝠侠就先堵住了他的话：之前会让你得逞是因为没做防备，现在，你以为你能在我们两个的眼皮子底下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这话的潜意思就是，就你这小身板，还想打的过我们这两个肌肉壮汉？

  这蔑视的态度！

  虽然知道这是事实，但林秀还是有些牙痒痒：我已经进步了好多啦，你最好还是小心一点，说不定另一个我会出什么你不熟悉的阴招呢？

  蝙蝠侠凉凉道：我们已经摸透你的阴招了。

  他示意林秀看向一旁地板上的小东西，那些是刚才他们从林秀身上搜出来的。

  包括但不限于一排已经被他们拆了的定时炸弹、绑在大腿上的匕首和手枪、裤兜里的两只钢笔、腰带上的几个监听器和不知名卡片、藏在头发里的小针

  这段时间你应该跟一位特工学习过，好像没有看到林秀尴尬的表情，蝙蝠侠点评道，应该是那位代号为黑寡妇的女士？

  林秀讪讪道：是的，但我还没出师。

  在上一个世界里，神盾局派给他的任务难度评定都不大，娜塔莎教给他的手段他有一些还没用上。

  比如说在头发丝里藏毒针这一项，他一直都没实行过，没必要是一方面，害怕误伤了自己也是一方面。

  没想到表层这就用上了，还是要用来伤害自己最珍视的人的。

  林秀有些气闷。

  废话不多说，他意识到自己清醒的时间不知道能有多久，林秀赶紧说了一些自己这边了解到的情况，信不信就由两只蝙蝠侠自己判定了：我对于狂笑之蝠似乎是一个特殊的存在，破晓诡灯和杀戮机器都劝他立刻将我投入一个叫做熔炉的东西中，夺取我的能力，但他迟迟不做，还一直吊着我，跟我玩过家家的游戏

  这的确有些不同寻常，狂笑之蝠是一个纯粹的疯子，他把所有人的性命都视为草芥，为了他一时的快乐和刺激，他可以随意毁灭所有人。也因此，他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他还热衷于毁灭美好的事物，而且现在他受伤严重，没道理他迟迟不对林秀下手。

  别跟他们扯说这是爱情，既然狂笑之蝠把所有人都视为他的玩具，他就不可能喜欢上一个玩具。

  到底是为什么？

  两只蝙蝠侠沉思着。

  这时，蝙蝠侠感觉嗓子里骚痒的感觉突然加重，他压抑不住地闷闷咳了两声。

  说是咳嗽又有些不像，那声音，有点像是压抑在喉咙里的低沉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