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理装执行者在中央统合树进行z因子适性手术之后，获得能让本人脑波与体内的生物化学反应同步连结的能力。这就是溶入了N因子的反应加速溶液。



——突破临界试剂。



自行施术。透过自行将N因子注入体内的做法，让体内的生物化学反应得以暂时性地提升到极限以上。



「那是叫作突破临界试剂的东西吗？」



「你知道得还真详细。」



耶丽丝毫不犹豫将注射针头刺进左肩的动脉。



她将蓝色溶液挤到一丁点也不剩，再把抛弃式的注射剂丢弃到脚边。



「虽然用这种旁门左道的方法来填补技巧间的差异，并非奴家所愿。」



「手段也是强劲的一部分，有什么好觉得羞耻？」



「……很庆幸遇到像你这样的对手。」



一个剎那的微笑。下一刻耶丽丝的目光便转为凌厉，微微屈身。



在银之第一相辨识到的时候。



银发理装执行者的身影已经逼近到他的面前。



「好快！」



在兜帽形成的阴影下，银之第一相瞪大双眼。



超越奔驰的移动。



从幼年时期就毫不懈怠进行修练的少女成了理装执行者，透过重反应加速强化肉体，并且进一步提升到极限以上而达成的肉体极限。



「喝！」



在高昂一喝配合下，耶丽丝的刀将灰色剑士手握的长柄刀弹飞得又高又远。并且往毫无防备的身躯补上一刀。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银之第一相手持的小刀适时抵御住。



这武器虽然欠缺威力，相对的却很适合小巧之术与防御。



随心所欲的步法。



灰色剑士留下无数残影奔向一旁，然而如今耶丽丝的视觉已透过突破临界试剂强化到极限，就连他脚步的快慢都能轻易看穿。



「在这里。」



在无数个分身之中，准确朝本人划下樱花色的轨迹。



灰色剑士用先前的小刀接下这一招，另一只手将新月弯刀往上挥去，复杂扭曲的刀身描绘出复杂诡异的银色轨道。



耶丽丝纵身一跃闪躲掉横扫她脚下的一刀，并且朝灰色剑士的肩头劈了过去。



「中！」



一道伤口。



少女的一击稍微擦过他的肩头，这让来自异世界的剑士发出根本就是超过赞赏直达欢欣的吼声。



「就是这个，我等的就是这个！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如此撼动心弦的白刃过招了！」



「开口只会让人有机可乘。」



「就是想大吼啊，这就是所谓的激动啊！」



尽管灰色剑士宣泄着他的兴奋之情，他还是一一化解耶丽丝的剑招。



十三剑。



以为会是小刀却来了把大剑，看清是大剑时新月弯刀已随后送上，往后方避开的下一个瞬间，只见战轮飞了过来。



无法预测下一招会以怎样的武器攻过来。



即使预测到了，对方也能察知这点，马上换拿另一种武器。



……这样才总算能和他打平。



尽管耶丽丝已经使用了突破临界试剂，也不过才进入能勉强和银之第一相的十三把守护剑打平的境地。



「不过，你能撑到什么时候呢？」



银之第一相交叉双手的剑承受住淡粉红色的长刀。



「我早就掌握了中央统合树还有理装执行者的信息，那个突破临界试剂虽然确实拥有很强的效果，但相对付出的代价也很高，不是吗？」



「有内鬼还真是一件麻烦事啊。」



但有别于这句话，耶丽丝的表情不见丝毫焦急。



其实像突破临界试剂的效用等这点程度的信息，只要有兴趣，就算是学园研究机构的普通学生也查得出来。



——预借能力。



除了会对全身造成过度的负担之外，理装执行者之所以会犹豫不决，总要到迫不得已才使用突破临界试剂的理由是因为投下药剂之后的副作用。他们知道，一次注入将会使自己在接下来一个星期内都无法使用重反应加速与可逆生成。



使用效果约一分钟左右。



也就是说不久之后，耶丽丝将会丧失身为理装执行者的能力。她本身的剑法、身体能力虽然得以保留，但在没有重反应加速的情形下与银之第一相交手，除了鲁莽之外找不到其他说法来形容。



耶丽丝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点。



「你打算怎么办呢？」



银之第一相压制住少女的刀。



「突破临界试剂的药效还能维持多久？」



让人感觉到绝望的问话方式。



对此。



「最多也只能撑个——」



「无尽。」



「……什么？」



「就像奴家不晓得你的能力，你也不知道奴家的第二可逆生成是什么！」耶丽丝喊道。



她用经过突破临界试剂强化到极限的体力，将银之第一相的身体连同那对双剑一并弹飞到遥远后方去。



「唔！你刚才说什么……？」



「『无尽突破临界』——中央统合树如此称呼奴家的能力。」



原本是利用突破临界试剂「预借能力」，将身为理装执行者的能力连根拔起地夺走。



然而SIREN中唯独有一人是例外，不受这个限制。



「奴家的第二可逆生成便是分解在使用突破临界试剂时产生的N因子妨碍物质。」



耶丽丝手中握着第二瓶注射剂。



比第一瓶还更大型，其他理装执行者如果看到她毫不犹豫再度将试剂注入到自己的肩膀，恐怕都会吓白了脸吧。



她的投药程度已经大到不是在预借，而是可能会永久失去理装执行者的能力。



「怎么可能……」



「正如你所看到的，奴家身上并不存在突破临界试剂的用量限制。」



少女伸出空空如也的注射剂给灰色剑士看。



就像酒精分解酵素能够助人得到某种程度的酒量，该生物化学反应就是让耶丽丝无论投下多少突破临界试剂，都能够在副作用产生之前就先把有害成分分解掉。



耶丽丝·阿森纳·舞花的第二可逆生成。



与她自己的剑法、重反应加速相辅相成，即使是现在SIREN中所确认到的所有第二可逆生成之中，她的能力也是位于最顶端。



因此成为无级。



让年仅十来岁的少女耶丽丝立足于理装执行者顶端的关键密技。



「我听说过这件事，理装执行者之中存在着不受突破临界试剂的限制，唯独一人的例外。没想到居然就是你！」



「我的事竟然还传到异世界去，真是备感光荣啊。」



空无一物的注射剂掉落到地面。



同时少女与灰色剑士挥出手中的刀剑。



金属碰撞声一阵又是一阵。



他们的眼中看不到就在身旁熊熊燃烧的火墙，也忘了擦拭因炙热而渗出的汗水，彼此只关注对手使出的刀剑。



「唔！」



银之第一相的上半身大力摇晃。原来银之第一相正要抓住空中的一把细剑，不料那细剑竟被耶丽丝的长刀先行一步弹开。



耶丽丝的重反应加速经由突破临界试剂爆发性地强化了。提升过的掌握空间能力及反应速度使她成功做到绝无仅有的「预知」。



然而，耶丽丝并没有利用这个独一无二的良机趁隙追击。



……突破临界试剂的代价。



……果然还是出现了啊，不过，没想到身体竟然会这么快就发出悲鸣。



裙子下隐约可见的大腿整个都瘀青。



那是肌肉纤维断裂成好几条所造成的内出血。突破临界试剂原本的使用极限是一分钟左右，这就是她持续使用，以重反应加速恣意驱使肉体所付出的代价。



持续与银之第一相的剑短兵相接的上臂肌也在隐隐作痛。



……不，就算如此，自己明明还算习惯连续使用突破临界试剂才对。



……这么快就出现反噬还是第一次。



在日常训练中，耶丽丝使用突破临界试剂后的战斗可能时间可超过三十分钟。



身体会这么早就发出悲鸣，不为别的，完全说明了她与银之第一相的战斗就是如此炽烈。



因此。



「这就是——」



「最后！」



是谁先出声大喊出来的呢？



少女与剑士的咆哮互相唱和，美得令人联想到合唱。



「解放控制，化整为一！」



听从银之第一相的命令，十三把守护剑在空中仿佛重组一般融合了起来。



转变成一把巨大的战剑。



「尽我全副心力！」



剑士两手举起战剑，由上往下一口气砍下去。



两脚的行动已经到达极限的耶丽丝避无可避，再者她原本就不打算闪躲。



这是最后一刀了。



——耶丽丝提起红漆长刀。



——银之第一相挥下最后的守护剑。



刀剑碰撞，接着——



「胜负已定。」



金属遭到破坏的声响在回荡。



碎裂的是耶丽丝手中的长刀。



「是我——」



「不。」



耶丽丝对着手上还紧握着巨剑的剑士，轻轻摇了摇头。



「奴家的刀刃还没死。」



「唔……这是？」



剑士不经意发出的声音充满惊愕。



他察觉到了。



耶丽丝的长刀明明已被粉碎成五零四散才对，却——



化为无数碎片，将银之第一相的视野全部填满。



闪耀着淡粉红色的刀刃碎片。



看起来简直就像真正的樱花花瓣。



——凋零时更加唯美。



——犹如随风飞舞的樱花花瓣。



这是埋藏在真刀「舞花」之中的誓言，是最后的利刃。



当刀身被损毁时，刀刃将化为超威小的碎片，像在风中舞动的花瓣一样于空中盘旋，封闭敌人的视野。



「奴家承认，你身为剑士的能力远远在奴家之上。」



在银之第一相回过神之前。



耶丽丝已经潜到他的怀中，肘部打在他那毫无防备的身躯上。



「唔……！」



剑士沉默地双膝跪地。



在他面前，已然到达极限的耶丽丝也是单膝着地。



「为什么？」



「————」



「你明明就知道奴家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突破临界试剂了，只要彻底拖延时间，你将得到无庸置疑的胜利。」



「……你这话真是好笑。」



剑士抚着被打中的腹腔神经丛，嗓音嘶哑地说：



「在这场战斗之中，我才不想做那么扫兴的事。」



「…………」



「真愉快……真是让人感到愉快……啊。如果不是以这种方式遇见你的话，我可能……真的会向你求婚……」



留下压抑住的笑声。



裹着灰色外套的剑士当场倒下。



「…………」



听完他的告白。



「……的确，感觉可以毫不留情地来一场夫妻吵架。」



一抹相当罕见的苦笑。



银发少女也跟着失去意识，当场昏倒。



3



火焰龙卷风。



环绕在祢钤身上的火焰卷起漩涡，直飞冲天。



火光将研究设施的上空染红。



「讨厌……哥哥、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相信！能信任的就只有精灵了！」



少女的吶喊经火焰翻腾起的阵风鼓动，形成好几道回音。



接着——



「来吧，火之破坏精灵！」



直冲天际的火焰龙卷风之中，有某种被巨大火焰包覆的「东西」飞了出来。



那是个拥有一对翅膀，全身红通通的巨人。



火焰凝聚成人形并开始行动。假设要打比方的话，除此之外应该找不到更好的形容方式。



「这家伙就是……！」



「祢钤的精灵。自从召唤出这家伙之后，祢钤的心就开始产生错乱。」



涅克萨尔抬头狠狠瞪着火焰巨人。



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流到下颚，再滴向脖颈。



——在灼热的地狱之火当中。



——这名精灵现身的那一剎那，背上打了一个极冷的寒颤。



「我再问你一次，米索拉，你说能驱除这精灵，是真的吗？」



「不管对方是精灵还是真兽，都没有什么不同，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去尝试。」



米紊拉点点头，同时两手紧紧握住拳头。



「只要能够帮助到你的妹妹。」



火焰巨人飘浮在远远的高空。



位在高空的精灵——忽然从视线范围内消失。



「……消失了！」



「在后面！」



涅克萨尔大声叫。



同时，米索拉的背后产生了猛烈的气爆热风，以及凶悍的气息。



重反应加速。



经由方程式加速到极限的生物化学反应。若不是有着大幅提升过的空间掌握能力以及反应速度，他将会从背后遭受一击，就这么分出胜负吧。



——嘶。



米索拉在瞬间翻转身躯，火焰凝缩出来的精灵拳头从他的脖子旁边掠过。



四周落下点点火星。



其中一颗大小还未满一公分的火花附着到上衣肩头，瞬间膨胀成足以吞没一名成人的巨大火球，旺盛地燃烧。



「什么！」



火球一口气从肩头袭卷米索拉。



正当他的全身都要被包覆住之前。



「大冰狼！」



冰之真兽有所行动。



它用巨大的上下颚将附着在米索拉肩膀上的火块狠狠咬碎。



「——得救了，真不好意思啊。」



米索拉接着挥拳向正前方的火之破坏精灵出击。



拳头只碰到空气。别说是他出拳的时候，早在他重新稳住架式时，精灵的身影就已经不在他面前，而是移动到祢钤的背后去了。



「涅克萨尔，刚才的移动是……」



「精灵的特征之一。身为火之破坏精灵，只要哪边有一丁点的火在，就能瞬间移动到该场所。」



将空中飞舞的点点火星视为记号。



无论是米索拉他们的头顶、背后、旁边，或者多用途大楼的上空——那精灵可以随意移动到不同的场所。这下可没有比这更不好应付的了。



……虽然敏捷的生化物，我也曾经见过好几次。



……可说到能够瞬间移动的对手，这毕竟是第一次。



光是刚才那一瞬间的攻防就足以让米索拉想象得到。



无论试着用多么快速的重反应加速来对抗，都无法轻易捕捉到这名对手。



「还不够—火之破坏精灵，还要更加、更加激烈才行！你的力量才不是只有这样吧，把祢钤的身边全都烧个一干二净！」



『————』



火之精灵的身躯膨胀得更巨大。



下一瞬间，其全身爆开，耀眼的无数光辉轻盈地在天空中飘舞。



那是在闪闪发光的火之结晶。



形如宝石般凝聚了高热，从遥远的头顶开始纷纷落下，仿佛下起骤雨。



「绝对别碰到，一旦碰触到那种结晶，瞬间就会爆发出强大的火焰。」



「跟刚才的火花类似啊……」



成千上万的红色结晶从天而降。



一降落到地表，就伴随着猛烈的热风窜起熊熊烈火。



「办得到吗？」



「没有别的选择吧。」



米索拉点头回应涅克萨尔的问题，起脚往燃烧的大地一踏。



他随时透过眼角捕捉在地上引爆的火焰，一面奔驰。



同时计算从天而降的火之结晶的轨道，一次又一次惊险地避开。



别说是直击了，就连稍微被火星擦过都不行。



——在火焰迷宫中前进。



硬是将身体塞进火焰之间仅有几十公分的缝隙，瞄准火焰即将爆开前的时机闯过去。



「讨厌！不要……不要靠近祢钤！」



少女发出哀号。



火之精灵将祢钤抱起飞上高空，就像在保护受惊的她。



然后。



「火之破坏精灵！」



「水精灵！」



使唤精灵的兄妹两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率先采取行动的是水精灵。



分裂成两个的身体再度合而为一，自她脚下涌出的蓝色晶莹飞沫升向天空，化作薄膜帮米索拉抵挡降落的火之结晶。



「不愧是哥哥，不过，光靠这样是到不了祢钤身边的……」



水精灵为了维持水的薄膜，分出了一些力量。



没有余力再像当初打倒翼火龙时，射出水柱，使其成为冰面阶梯的根基。



因此，不管地面上的米索拉跳得多高，都无法碰到飞至遥遥上空的火之破坏精灵与祢钤。



无论是谁，看到这种情况都是一目了然——



「精灵只能在单独的时候瞬间移动，如今火之破坏精灵抱着祢钤，无法移动！」



哥哥如此大叫，声音中没有一丝迟疑。



「跳……你跳吧！」



听到这声音——



涅克萨尔将一切托付出去的声音在米索拉的背后推了一把，他跳了起来。



透过重反应加速强化过的肌力。



这次的跳跃没有任何意图。就算明明知道这一跃根本到不了，他还是很率直回应了涅克萨尔的呼唤。



「哈，多么难看的挣扎啊。」



依然被精灵抱着的少女俯瞰脚下的米索拉，对他嗤之以鼻。



「明明不可能到得了。人类又不是天使也不是鸟类，才没办法飞翔。区区一名人类竟然想抵达精灵的高度——」



「到得了。」



代替人在地上的哥哥。



已经跳得极高的米索拉开口回应飘浮在更上方的妹妹。



「是你的哥哥告诉我的！」



「……你说什么？」



祢钤的声音略僵。



她发现了。



脚下的米索拉的正下方，有一只野兽追赶着米索拉也跃了上来。



「我要借一下你的背。」



『————』



高傲的冰之真兽。



大冰狼为了让自己的背成为米索拉的立足点而纵身跃起。



「怎么可能！脾性如此高傲的大冰狼怎么肯让不认识的人类踩在自己的背上呢……！」



「不认识？没这回事吧。」



米索拉踩在真兽的背上。



以该处为立足点，往更上方一跃。



「大冰狼（这家伙）不是很喜欢你吗？」



「……咦？」



「这家伙并不是为了我而出借它的力量，是为了要帮助你才把力量借给我的！」



握紧拳头。



米索拉笔直跳向抱着称钤的火之破坏精灵。



「所以——」



「回来吧，祢钤。」



遥远的地面上。



在脸上满怀期待的涅克萨尔的注视之中——



米索拉的拳头击中抱着少女的精灵。



火焰的凄厉哀号。



精灵散成无数火花，化作光芒返还了。



「唔……好痛！」



尽管全身笼罩在火之破坏精灵留下的威猛热浪之中，米索拉还是在空中握住了祢钤的手，当他试着抱起已经失去意识的少女时——



……不过，这下……似乎不太妙。



……这是……碰到精灵的……代价吗？



来自精灵的烈火。



衣服与肉体都没有受到任何一点烫伤，可是却有种似乎连骨髓都会被烧烂的激烈痛苦与痉挛自身体内部袭来。



「米索拉？」



就算人在地上，涅克萨尔也察觉到他的异常。



但距离实在太远。



别说是涅克萨尔他本人，就算是水精灵也赶不上米索拉掉落的速度，大冰狼如今也尚在半空中，未能动弹。



「可……恶……」



米索拉仅仅抓住祢钤的手，在全身的自由都被痛楚与痉挛夺走的状态下，头下脚上地往地面掉落。



明明前一秒还在遥远的高空中，一回神，烧成焦黑的地面已经在他的眼前——



「等等！」



身子突然轻飘飘地。



米索拉以及他抓住的祢钤都在空中静止了。



感觉有人抓着他的手肘处，那是——



「赶，赶上了，真是千钧一发……」



「飞儿？」



金发少女展开光芒耀眼的翅膀，神情拼命抓住他们，飘浮在半空中。



支撑着两人份的重量，缓缓下降。



「飞儿，我不是叫你好好躺着休息吗！」



「身边都发生大火了，我怎么可能还睡得着。紧急警报也响个不停。」



「……那，那倒也是。」



她说得太有道理，让人无从反驳。



但——看到米索拉支支吾吾的模样，飞儿娇声一笑。



「开玩笑的。」



「啊？」



「因为我一个人很不安。这才是理由不行吗？与其一个人休息，倒不如像这样待在米索拉的身边还比较安心。」



少女满是难为情地嘿嘿笑着，轻声告诉他理由。



「……嗯，总之谢谢你了，老实说还好有你。」



「是！」



着地。



飞儿大大吐了一口气，果然还是太重了吧。三人身边——



「祢钤！」



涅克萨尔飞快冲向横躺在地上的少女。在水精灵、冬妖精，以及大冰狼的守候下，轻轻抱起失去意识的妹妹。



「……祢钤。」



少女尚未恢复意识。当她醒过来时，其人格与记忆是否会变回原本的她，这点米索拉也不清楚。



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



将目前对她的心灵来说尚且太沉重的负荷——精灵从她身上卸除下来，就只能给予她这么一点帮助而已。



——时间过了多久呢？



覆盖了多用途大楼的大火消失，聚集在涅克萨尔身边的幻兽们也随着时间流逝而返回原本的世界。



帮大楼灭火的妮欧利耶与京花。



以及尽管步履踉呛却还是自行走了过来的耶丽丝。



「…………」



就在这时候，昏倒的少女眼皮出现一点点跳动。



「……祢钤？」



听到抱着自己的哥哥所发出的声音，银发少女睁开双眼。



曾被封印的眼瞳，为了听取精灵之声，进行特殊仪式封闭起的眼皮竟缓缓打开，无言望着兄长的模样。



「……哥哥……好严重的烫伤。」



妹妹伸手碰触了涅克萨尔的脸颊，那地方曾遭祢钤的火灼烧过。



肿得可怕的脸颊、脖子。



少女凝视着这模样，眼睛里渗出透明的水珠。



「是祢钤害的吗？」



「——」



「……对不起。祢钤明明是想受到哥哥的称赞…………却，却……」



「不是喔。」



听到妹妹哽咽的声音，身为哥哥的召唤士轻轻摇了摇头。



「错的并不是你，所有责任都是因为我无法挽救你。如今，你回来了，光是这点就十分足够了。」



「但是——」



「重新开始吧，先前一定只是因为有某个地方脱节了，本来是想笔直往前进，不知不觉间却走偏了路。重新开始吧，全部都从头。」



「……好。」



泪珠滴溜溜地在两眼中打转，少女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