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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第一枪(2 / 2)


  她肩膀一松,压力全无,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并不在意的摆摆手,眼眸灵灵的精怪。

  “拜托,我又不喜欢他。”

  有些满意。

  熙贞不撒谎,说不喜欢就是真的不喜欢。

  他心情愉悦,哼着小曲儿再度痛饮一杯,顺便还帮她倒了半杯,熏红酒液缓缓从杯壁流淌,晶莹剔透。

  “我开车来的不能喝酒。”她两指移开酒,是个遵纪守法的良民。

  “我一会儿送你回去。”郑宇成掩下眉眼,压根没有让她回去的打算,她懵懵懂懂的喝下后才反应过来。

  “不对啊,你也喝了酒。”

  怔愣着,她被一把横抱起,连忙圈住对方脖子保持稳当,耳边传来这哥雄风阵阵的威武。

  “你以为你今晚还回得去吗。”

  “不行不行,我今晚还有事情呢。”她踢着小腿儿,一路被抱回卧室,腮颊有红酒,不知是不是那一杯酒的作用。

  天旋地转,她后背跌入一个柔软的福地,弹了弹,晃了晃。

  “什么事?”郑宇成侧躺在旁边,摸摸她的发鬓,吻了吻耳珠。

  南熙贞急急忙忙间想了个理由,灵光一闪,朗声道:“蚕院洞的房子已经搁不下我的东西了……”

  她撅起小嘴儿撩眸过来,像只喜滋滋的小老鼠:“我的好多鞋子没地方放了。”

  没别的爱好,喜欢买鞋,堆得满满的心理就舒服。

  “我这里也有你很多很多的鞋。”当时冷战没带走的。

  他急于回温过去情爱时光,想把握当下的每分每秒:“我还有很多很多房间可以放下你的鞋子。”

  “干嘛。”她睨了一眼,还是想走,刚爬起来就被拉回去,忍不住笑哈哈的躲避痒意袭击。

  郑宇成笑意暖融的翻身压在她上面,逗了逗小下巴,口吻认真极了:“如果你搬来,我可以照顾你。”

  诱惑很大。

  她眼神变得有些迷茫,小脸奢艳明媚,她渴望的不就是,这强大男性的宽厚和宠爱吗?

  英俊,经历过风雨,钢铁铸造的。

  沉稳,有城府有心胸,可以为自己遮风避雨。

  幼年从没感受过的年长男性的照顾,就像一剂营养针,仿佛能治愈她有所缺憾的童年。

  身体渐渐软了。

  想美美的睡一觉。

  她躲进了这宽大有力的胸膛,慢慢的闭上了眼,而依靠的大树也合拢了枝繁叶茂的树枝,将她裹了起来。

  郑宇成的心安了,可就在他快要阖眼的那一刻,熙贞的手机铃声疯狂的响起。

  催命似的。

  天降敌手般。

  他看见了。

  枕边旁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出现的名字——【孔刘】。

  刹那间,他瞳孔像被针刺到猛缩紧,怀里一空,这小人钻出来,飞快的拿起手机就要下床离去。

  “你去哪儿。”他拉住熙贞的手腕,言语间冷了下来。

  南熙贞感受到掌心的手机不停的震动,她小脸有种迷幻色彩,想了想,坦坦白白的全说了。

  “明天是7月10号,是他的生日。”

  “我答应今晚陪他吹蜡烛的。”

  郑宇成神色出现怔愣,他不禁哑然失笑,不知该夸她的诚实勇敢,还是……觉得眼下场景布满诡色。

  “你……”

  “熙贞……你……”

  他嘴唇蠕动半天,身体缓慢的从床边坐起,不过还是拽住她的细腕,捏在手心,眼神微抬,注视这个神奇的孩子。

  “怎么回事……”

  “我答应过他,既然做了承诺,就要履行。”

  她神色无辜,仿佛这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说出的话是无法收回的,答应了孔刘就要做到,不能食言。

  “可我不想让你去。”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我不喜欢看见你和他在一起,他和我一样。”郑宇成顿了顿,眼神慢慢变得幽深。

  “都对你存了不一般的心思。”他不想说重话,可心底已经有了郁气。

  “所以,不要去,我不喜欢你和他来往。”

  不喜欢?

  她迷幻的眼底渐渐变得清澈动人,轻轻甩开他的手,冷静自持:“不喜欢?我的生活不需要别人喜欢。”

  她好像长大了,不断成长中,已经开始慢慢变得谁也不能左右她的思维行为。

  “如果你不喜欢那抱歉,我答应在先。”

  俩人在对峙。

  顽石外层的枯朽釉质层破开一小口子,隐约展露出其不可睥睨的风华,那些藏了又藏,护了又护的守者们再也把握不住她了。

  她变了。

  变得不可控。

  他明白,自己是过来人,他理解的,是他一时疏忽造成眼下这个局面。

  可该如何是好。

  现在不是她求。

  而是他求。

  郑宇成再度温柔的圈住了她的手腕,留有足够挣开的舒适距离,这一刻,无比冷静,从大脑到神经末梢都处于激冷的清醒状态。

  他还是坐着床边,却眼神暖如昼日黄昏,写下一片晕色,洋洋意意,将人从虚幻边界拉入了人间现实。

  “熙贞。”

  “你还没有玩够。”口吻寂然,双目有看透人心的魄力。

  “我明白。”

  “但我没有时间筹码了。”

  “你知道今年国内人均寿命是多少吗。”

  他满眼冷寂泛着滚海的深奥,语气极轻,面庞有种恍然隔世的如梦初醒,像瞧见她心底,用尽全身力气。

  “78岁。”

  她有点怕,想缩手,眼瞳稚弱,可多么鲜活,可以挺胸抬头耀武扬威的闯荡这个世界。

  “你知道我今年多少岁吗。”

  看错了吗,她好像察觉到这眼眶里有晃动的海水,有些怔然,错愕,仿佛在面对命运的考题。

  “我,我今年……”

  “47……”

  “不要说!”她尖声打断,惶惶然,害怕极了,不想面对以前从未涉足的话题。

  会让她害怕,会让她不由得多想。

  她会联想到好多好多的。

  很不想承认,可事实如此,他有时会在深夜辗转反侧哀叹悲诉,为什么所生的时代比她早,这缺陷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弥补的。

  这肩负的东西很沉重,他从未想过展示给熙贞,担心她害怕,会觉得是一种负担。

  可是他能回到二十多年前吗?

  不能。

  “我真的玩不起了。”

  令人唏嘘,镜头前众人前意气风发的人,面容有微微落入尘埃的静色。

  仿佛空间变幻。

  南熙贞感觉自己好像被吸入到了黑洞里,她耳鸣了,只能费力的用目光辨别对方嘴唇蠕动出的字。

  她心里,那样如山般巍峨的人,怎么突然就觉得……轰然倒塌。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惝恍逃离的。

  像个没良心的逃兵,甩下了将军,丢弃了战场,挥别了冷静。

  可坐在车里飙出高速时,打开车窗吹着冷风时,她越发紧张失措。

  新堂洞,新堂洞在哪儿呢?

  夜色晴暗,分明没有下雨,但她从车上跌跌撞撞的走下来,宛如淋湿羽毛的幼鸟,苍白着脸。

  叮叮咚。

  孔刘在家刚取出蛋糕,听见门铃声傲娇笑了,不接电话还不是乖乖来了?

  一会儿非训一顿不可,平白让人担心。

  他面庞有丝丝笑意,慢悠悠的踱步走到门前,那铃声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

  “来了来了,不是告诉你密码了吗。”这臭小孩。

  咔哒。

  门被打开。

  他眼皮撩起,笑意僵硬在唇角,一把拉过门外不停颤抖花容失色的人,啪一声关紧了房门。

  “怎,怎么了?”

  他连忙用温暖的掌心抚摸这张冰凉小脸,心脏瞬间被捏紧,蹙起浓眉摸摸她的肩膀和胳膊。

  “我,我怕……我怕……”

  她眼泪如雨花咻一下从眼眶里滴落,蝉露秋枝那般皎皎清辉,嘴唇失了血色,微微颤抖着,眼里满是惊怕。

  “别怕,发生什么了。”

  孔刘俯下身子,指腹擦去眼泪,细心温柔的拍她的后背,心脏紧张的咚咚跳,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刚刚发生的一切又如潮水般涌来。

  想起什么似的。

  突然崩溃。

  她眼泪止不住了,哗啦啦的珠珠滚下,受到极厉害的惊吓,小脸白惨惨,乌眸黑漆漆的闪烁恐色。

  “我,我酒驾了。”

  孔刘愣住,突然汗毛直立,后脊发凉,瞳孔一息之间竖起,大脑发懵。

  “什么?”

  23:50分。

  室内黑暗。

  只有沙发处有亮光,那里有两抹身影依偎在一起,怀里单薄纤细的影子手里捧着生日蛋糕,烛光晃进了她水洗过的清亮眼瞳。

  孔刘那颗心安定落下,他拥住这脆弱的小生命,眼里的暖光能柔化人,随后亲昵呵宠的吻她的耳畔,脸颊,安抚轻慰。

  吓死了。

  酒驾个屁!

  就抿了一小口低度数的红酒,还够不到犯罪的边缘。

  怎么胆子这么小呢?

  他以为平时对自己没大没小的,都可以上天了,谁想跟小老鼠一样,放个屁都以为地震呢。

  但她还是没有回过神。

  “我明天不想去慈善晚会了。”她端着这蛋糕,闻见了奶油的香甜,后背的温暖让人踏实安心不少。

  “我替你去。”孔刘放任她提前点燃自己生日蜡烛的行为,俩人隐藏在静谧的室内好一会儿,终于等到了凌晨。

  “我要许愿了。”

  他闭上了眼睛,还是紧紧拥着此人,双掌环过她的肩膀合十,浅浅弯唇在心底说出愿望。

  【希望熙贞能平平安安】

  他想,这个愿望应该就是为了等她来,幸好没有出事故,加上这层许愿的庇佑,应该不会再冒冒失失的让人担心吧。

  呼——

  他吹灭了蜡烛,当还余下几根时,余光瞧见了她清美脸蛋上晶莹的泪痕。

  “对不起,我搞砸了你的生日。”

  她眼眸含泪,就连礼物都没有拿来,也无法用开心的笑脸祝老光棍生日快乐。

  这小脸布满泪痕,歉疚的望着自己,忍着抽噎,手里端不稳蛋糕,一阵一阵的抖。

  “没关系。”他吻过去,尝到了眼泪,心化成一滩水:“你能来我就非常幸福了。”

  “可是我怕……”她继续抽泣,这小小的身体怎么能涌出如此多的泪水,仿佛承露的花瓣。

  “怕什么。”没有什么好怕的,自己在啊,他抹去这眼泪,嗓音都一软再软,生怕磨伤她的耳朵。

  想不出来。

  她想不出来。

  只能像个被丢下的孩子,依偎在他怀里,手机固执的捧着蛋糕,眸子沁满摇摇欲坠的泪珠,小嘴儿红艳艳的说道。

  “我怕你不爱我了。”

  心都要碎了。

  孔刘眉眼抽动,眼底有光,神情动容,他纤细敏感的性格也因这句话红了眼眶,却强忍坚色,当着她的面重新许下愿。

  “不会不爱你。”

  呼——

  蜡烛悉数全灭。

  他环过去的手臂摸上了这张湿润小脸轻轻将她纳入胸前藏好,沉沉的喘一口气,眨眨泛红的眼圈,无声安慰今天无比弱小的她。

  我的小朋友是全世界最需要保护的人。

  她只要愁一下眉,落一滴泪。

  我都忍受不了。

  更何况这句话不亚于刺他的心。

  不过一场慈善晚宴罢了。

  还能有什么难题无法解决呢。

  第二天。

  南韩爱心分享慈善晚会在首尔举行。

  韩国国会议员金才允携爱心分享协会理事长出席,晚会邀请了不少演艺界的人。

  可有记者和媒体人发现。

  整场宴会下来。

  郑宇成和孔刘全程无任何交流,面对面也是冷色相对,同台合影留念更是各持一隅。

  你有你的倜傥风华。

  我有我的骄矜温雅。

  于是。

  【NEWS独家】公共财产之间的火药味?慈善晚宴同台全程冷面相对,郑宇成孔刘疑似不和。

  这篇报道。

  正式打响了“郑孔之战”的第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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