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靠你续命(1 / 2)





  有时候大人会问小孩子一些不切实际的问题,不属于小孩子该关心的范围,并不是抱着参考其意见的想法,只是想将自己放在

  局外,换换思路而已。

  因此当南熙贞听到:“你觉得李在容怎么样。”时,她是这样回答总统的。

  “您这样问,是因为他犯了错吗?”

  犯了错?总统得到她堪称天真单纯的反问,忍不住失笑,要是复杂的事情真能简单化就好了。

  “要是这人的好大于坏,那么就是好的。”

  “要是这个人的坏大于好,那么就是坏的。”

  “剪刀再钝,磨磨也就锋利了。”

  小孩子的思路和成人相比总有些不同之处,仿佛一切都无比简单,多么轻松啊。

  他很想将熙贞移民到国外保护起来,可惜自己不能像对待家人那样果决,这孩子身上还有很多很多复杂的因果。

  不知道为什么,对党停止了追查,熙贞算是暂时解除了身份暴露的危机,可不代表会一直安全下去。

  自己卸任后,该怎么安排熙贞的后路,他陷入了深思。

  7月9日。

  正在印度进行国事访问的韩国总统文在寅和印度总理莫迪坐着地铁来到三星电子的印度诺伊达工厂,出席三星第二工厂竣工仪

  式。

  李在容也在场,当文在寅到达现场时,李在容上前连续几次向文在寅弯腰几乎90度鞠躬。

  文在寅进入休息室后,李在容一直在门外谦卑地站着等待文在寅的接见。

  “边缘人物”——这是本次仪式上李在容为自己设定的角色。

  他作为主角总是站在最边,包括上台剪彩时也是如此,最后拿起剪刀的只有文在寅和莫迪。

  文在寅希望三星也在韩国本土加大投资,创造更多的就业岗位。

  李在容表示总统不远千里来到工厂,我们的员工很受鼓舞,以后会更加努力的,非常感谢总统的支持。

  而后青瓦台发表了立场:从三星的角度来看,确实想让李在容正式回归,同时想让李在容的回归官方化、正式化。

  而作为青瓦台,理所当然地要去鼓励在海外打拼的韩国公司。

  至此,李在容正式回归重掌大权。

  今天是南熙贞去往SM签订经纪合约的日子,SM相当重视,不仅仅是她的商业价值,而是基于很多复杂的因素。

  起码有她在,公司要减少太多太多来自四面八方的调查。

  就算身正不怕影子斜,总是要接受调查也会受不了的。

  政治斗争中的一点小小的风吹草动,等传到下面后,那就是雪崩海啸。

  快要上车的时候,南熙贞想起自己的私人飞机还在日本呢,想让宋禹廷安排飞回韩国的事宜,日本和韩国两方的机场已经商榷

  完毕。

  “我已经安排下去了。”

  “那就好。”她转头上车,只觉得后脑一疼,一缕发丝勾住了宋禹廷的衬衫纽扣。

  “疼疼疼。”

  “不要动,我慢慢解。”

  南熙贞耷拉着小脸,看不见后方如何操作,只能耐心的等,大概十几秒后,耳边传来宋禹廷无可奈何的声音。

  “好像打结了,解不开。”

  “那怎么办?”她哀叫一声,忧心忡忡的问道:“勾住的多吗?”

  “不多,只有几根而已,要不然我帮你剪掉吧。”

  “不行!多难看呀,你还不如拔了呢。”

  她斤斤计较的话音落下,后脑勺又是一阵短促的小疼,宋禹廷硬生生从脑袋上拔下了这几根头发。

  南熙贞懵了,她慢慢转身,欲哭无泪的望着对方手里的可怜头发,呜呜两声,气急的踢了他一脚,呼呼的上了车。

  西装裤有枚脚印的宋禹廷一脸无奈。

  羊水样本,口腔采样,毛发采集,血液采集;这里面只有毛发采集是最简单的。

  但也不是自然脱落或者剪掉的头发,必须发根上带有毛囊才行,58根最佳。

  谁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唉……

  他趁熙贞上车照镜子的时候,将样本用干净的纸巾包裹起来放进了信封里。

  下午五点多钟,韩鹤成给自己的私人医生打去了电话,这位医生多年前在美国任职,着重研究的领域是试管婴儿课题,与韩鹤

  成是多年老友,极其信任。

  “现在方便讲话吗?有件事情想让你帮忙鉴定。”他望着手里展平的信封压低了声音。

  所以当年消失是因为要照顾孩子?

  除过这个也只剩下了阵营不同各奔东西的选择。

  艺人工作期的生活是黑白颠倒的,南熙贞有场CF拍摄定在凌晨五点,她凌晨两点就要开始化妆。

  拍摄完毕后时间就来到了傍晚,此时不能休息,要去美容室重新做造型,晚上还要参加品牌活动。

  她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正做着美梦,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余光瞥见身旁坐着位新客人。

  熟人,孔刘。

  一激灵,她从光怪陆离的梦境里苏醒,镜中的表情从呆滞转变为平静。

  她不会再害怕这个人了。

  孔刘没有看向她,而是和造型师讨论细节,决定好了以后,他起身和发型师去往了独立房间。

  熙贞忍不住悄悄的偷瞄一眼,孔刘还是那雅人志士,举手投足间散发男人魅力的模样。

  依旧高冷,依旧生人勿进。

  要说不在乎那是骗人的。

  现在的熙贞明白了为什么那晚郑雨盛和孔刘震惊愤怒的原因。

  但时间不对等,她也不想费力解释,因为……

  她垂下小脑袋,下巴撅了撅,郑雨盛的那句【我以为你是个好孩子】深刻的铭记在心。

  好比学校里的老师。

  老师一旦认定你是个坏孩子,往后不管你是否改正,是否进步,在老师心里,你就是个坏孩子。

  妈妈举行葬礼的前几天是第54届百想艺术大赏。

  2018年的百想艺术大赏是南熙贞最不想回忆起的一届,如果可以,她绝对不会去参加。

  除了全程陪跑外,她还感受到了罕见的冷落。

  这届百想艺术大赏聚齐了郑雨盛,孔刘,南熙贞三人,在那晚分道扬镳后的首次同台见面。

  艺术圈子见风使舵的人多之又多,接机踩你一脚的人更多。

  熙贞本身年轻又拿了三座奖杯,等她出丑,想看她笑话的大有人在。

  本次百想艺术大赏她和曾经合作过的曹承佑前辈熟悉外,几乎没有能说得上话的人。

  可是在后台,唯一能好好叙旧的曹承佑前辈正在与郑雨盛打招呼。

  “熙贞也在。”曹承佑浑然不觉的朝着她挥挥手,下一秒,身穿白色西装的郑雨盛不着痕迹的转身离开。

  曹承佑看见熙贞回应的微笑挥手,却没有走过来,而是一个人站着。

  “她怎么不过来……”曹承佑疑惑的问向郑雨盛,却发现对方早已不在身旁,这时候他觉出了一丝不对劲儿。

  不止他,在后台的所有演员几乎都感受到了一个讯息。

  郑雨盛南熙贞俩人闹掰了。

  以前各大颁奖礼寸步不离的郑雨盛,此次和熙贞全程无交流,结束后,郑雨盛去等了老朋友金宣儿,笑意融融的牵起了金宣儿

  的手。

  另一方面,孔刘能帮《无昼无夜》拍摄电影花絮,想必关系不算特别好,那肯定也是认识的,如此正式的场合,他们却没有看

  见孔刘与南熙贞的互相问候。

  再加上曹承佑不知晓具体情况不敢轻易靠近的举动。

  不知道多少人兴奋的揣测,南熙贞终于一招不慎得罪人了吗?怪不得没人理她,受到冷遇。

  于是,莫名其妙的,竟无一人上前主动与她搭话。

  这是不可思议的,要知道光是三座奖杯的光环,熙贞不可能在颁奖礼受到冷落,但事实上,这件事情真真切切的发生了。

  其实她只要装作无事发生主动开口,相信不会有人拒绝交谈。

  可是熙贞很倔强,她硬是一句话都不说,撑到了颁奖结束,就连最后的集体合影都没能参加。

  因此,圈内有人预言她这颗新星要顺势陨落了,冰河时代的下坡来临。

  听起来很小题大做,但圈内没有无缘无故的冷淡。

  熙贞又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孔刘已经完成造型离开。

  坐在后面沙发等待的宋禹廷翻着杂志,瞟了一眼她明显闷闷不乐的脸蛋,翻着杂志看的不亦乐乎。

  他前去要遗物的那天,对孔刘和郑雨盛俩人说了另外同样的话。

  “南熙贞女士如果在认知错误下做出伤害您的行为,请看在生来没有父亲,母亲的教导又不及时的情况下释怀吧。”

  “不过请放心。”

  “她不会再有机会伤害您了。”

  宋禹廷知道说什么才最伤人心,他已经做好了一切的部署,不管熙贞曾经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行为,她在那些人的心里将永远

  保持记忆里最美好的模样。

  人一死,仇怨就会随风消散。

  可惜……她偏要回来继续蹚浑水。

  不过讨要遗物没有做错,她的一些小玩意儿是妈妈买的,妈妈去世了,可不就成为了遗物。

  宋禹廷干咳两声,放下手里的杂志走去洗手间的方向。

  南熙贞在外间烫完头发后,跟着化妆师来到里间,没过多久,听见身后的门被人敲了几下。

  她以为是宋禹廷,眼皮懒懒的不想掀起,直到听见一声刻意放轻的男声后,脑中仿佛灌了薄荷味的药剂,霎时清醒过来。

  “抱歉,可以给我留几分钟的时间吗?”

  化妆师竟然真的走出去了!

  她装睡,不想理会,不想处理这种场面。

  再说也不清楚孔刘返回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感觉到这个人移动椅子坐在了自己的身旁,耳朵痒痒的,后颈也痒痒的。

  孔刘也想明白了,如果一定要分清谁对谁错的话,这是不可能的。

  他很不喜欢另一半和前任纠缠不清,可是他误会郑雨盛了,郑雨盛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面目可憎。

  他们都是受害者,熙贞也是。

  没有人天生会是个坏孩子,她只是不明白不理解而已,好像所有人都疏忽了,觉得人类一生下来就能明白所有事。

  不是这样的。

  孔刘是常人想不到的感性,熙贞妈妈去世后的一段时间,他根本走不出来,因为亲身经历了葬礼,看见熙贞睡在灵柩上呼喊妈

  妈,听见熙贞哭累迷蒙时唱儿歌。

  他忽然想通了一切,明白了自己以势压人非逼她回答时,熙贞为什么要说没有。

  此时南熙贞不敢睁开眼睛,她在心底默默祈祷希望对方赶快离开,却没有看见孔刘黑色瞳仁里涌动的闪光。

  孔刘知道她在装睡,也知道她拒绝面对自己。

  他想说的话被塞子堵了回去,安安静静的盯着熙贞看了一会儿,发现她依然保留着不安时用指甲掐指腹的习惯。

  于是不忍心多做停留,轻抚鬓边俯身吻了吻,在她膝盖旁放下东西起身离开。

  那吻很滚烫,她险些暴露,听见关门声才敢睁眼,眼睫掩下,瞅着自己腿上的小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