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就没想过我们有可能会因此而自相残杀。”林在山质疑道。

  “自相残杀也没什么不好，所谓优胜劣汰，存活到最后的自然是最优秀的，也就更容易承担起领袖群生的重任。”

  “只怕未必。”

  “我承认我的设计肯定会有缺陷和不足，这是由我剩余寿命太短来不及充分考量每一个细节所至。不过，我很乐意看到你这家伙纠正这些缺陷和不足。”

  “你不要总是打断我师傅说话。”

  湘竹居士接着道：“人类所面临的最大末世威胁是星魂牧者这把审判之锤。他们不仅帮星河系统收割人类的星魂，而且为了维护其自身安全及利益，绝对不能容忍人类幸存者中有谁能进化到七级加。”

  “为什么是七级而不是别的级别？”

  “因为星魂牧者自身也不过是七级实力。”湘竹居士说这句话时极为小心谨慎，似乎生怕被谁听到。

  “换句话说，只有我们进化到七级加，就完全有可能摆脱他们的约束，甚至是反制他们？”

  “不错。正因如此，所以星魂牧者绝对不允许幸存者突破七级。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以各种强大和残酷手段除掉那些有潜力者。基本上，所有的六级星魂者都是他们的肉中刺、眼中钉。”

  “那为什么我见到的几个六级星魂者包括了野牛比尔、幸福城瓦尔斯、武圣人、还有您老人家个个都明火执仗地大显神威，一副完全不怕被鬼惦记的做派呢？”

  “我是因为与星魂牧者定约在先，本身寿命所剩无几，所以无所顾忌；野牛比尔是因为被星魂牧者掌控了精神，成了他们的代言人；武圣人多半是被星魂牧者锚定，并限制了活动范围、随时等候收割，这应该也是将他逼迫得失去人性和发疯的因素之一；至于瓦尔斯，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掌握了什么可以暂时性地逃避或者贿赂星魂牧者的秘术。”

  “听起来似乎瓦尔斯才是个高手。”

  “如果他所使用的手段违禁，不用星魂牧者出手就会遭遇天谴。毁于天谴还不如被星魂牧者收割更体面，至少你不会感觉痛苦。”

  “既然有这么多人晋升到六级，为什么大家不联合起来，将星魂牧者赶走甚至消灭？”

  “你认为这可能吗？”湘竹居士苦笑一声，“我和我师姐都很难联合，更不用说和武圣人、瓦尔斯等人了。”

  “你们善斗不善和，是不是与晋升的方式有关？你们在标记星魂符号的时候肯定更偏向于负能量吧？”

  “的确如此。谁让负能量模式升级更容易，而正能量模式难比登天呢。”湘竹居士顾盼林在山和索菲亚，“我之所以选择你们两个，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你们都是正能量模式的，在你们身上蕴含了打破瓶颈的潜力。”

  “不会吧？”林在山颇为惊愕，指着索菲亚道：“像这位杀人不眨眼的女魔竟然是正能量模式的？”

  “你这个有眼无珠的家伙是怎么晋升到五级的？”索菲亚反唇相讥。

  “索菲亚确实为正能量模式。她本性纯良，只是洗染了比尔和末世人类的一些不良习气。我初见到她时，她正在阻止比尔的手下屠戮战俘。或许她不像你那样披了一个救险队长、救世会领袖的善人外衣，但单论从屠刀下救助的人命而言，一点都不必你少。”

  “是吗？”林在山想起了今天索菲亚数次阻止野牛比尔杀人的情况，将信将疑。

  “蠢猪，关于我，出乎你意料的事还多着呢。”索菲亚颇为得意。

  “让我们回到正题。”湘竹居士继续道：“我费尽心思，穷平生所学和一切资源，在全球范围内物色了9对适合的青年男女，并给你们布置了一系列考验。你们完成这些考验，就能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方式快速晋升到六级。”

  “我有一个疑问。”林在山举手发言，“你是说仅仅有把握将我们送到六级，而七级不敢保证，是吗？”

  “是的。”

  “那我们这9对岂不是也逃不过星魂牧者的收割？”

  “一点不错。”湘竹居士沉默了好一会儿。

  林在山和索菲亚都是聪明绝顶之辈，料想湘竹居士一定想好了对策，所以都耐心地等待她揭示答案。

  “如果你们每一对单独面对星魂牧者，当然是必死无疑。但9对联动，就会有一丝生机。我给你们布置的考验任务虽然各不相同，但是彼此呼应，完成这些考验产生的协同、共振效应，足以扰乱星魂牧者的注意力，为你们当中的某一对争取到足够的晋升时间和机会。”

  “只是某一对？”

  “废话！你以为我是在慈善事业吗？别说阳光普照，就算把所有的机会给了这一对，距离成功晋升七级仍然千难万险。”

  “如果我没猜错，您老人家一定有了自己心目中的种子选手了吧？我们说不定只是陪练。”

  “没有哪一对是内定的种子选手！”湘竹居士的回答非常干脆。

  索菲亚问道：“师傅，如果我们晋升到六级，一定会吸引星魂牧者的注意。他们要是想收割我们，该如何应对？”

  “除了你们9对的作为所产生的协同效应以及某些我还在研究中的小技巧外，更多地要靠你们两个之间的相互照应。我从自己师兄的遭遇里发现：星魂牧者对六级星魂的收割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与被收割者的实力有关。换句话说，他们在同一段时间里最多只能收割一个六级星魂者，而你们都是成对行动的……”

  “明白了，当我们中的一个被收割的时候，另一个还有机会继续晋升。”林在山叹口气，“你老人家打的是这个如意算盘吗？”

  “为了提高晋升的机会，那怕是头发丝细小的一丁点，我们都要全力争取。”湘竹居士停顿数秒，接着道：“基于这一目的，我不能给你们两个平均分配机会。你们彼此必须分出主从，以其中某一个人为主，另一个要不惜一切代价辅助此人。”

  “不用说，我一定是那个为主的，对吗？”林在山又在自我感觉良好了。

  “你错了！为主的是索菲亚，她的实力和潜质都要比你好。”湘竹居士突然眼放精光，全神贯注地查探着林在山的一举一动。

  “我去！我还以为你老人家很欣赏我呢，搞半天真得是拿我来当绿叶、陪练的。”

  “我想要你扮演的不光是绿叶、陪练这么轻松的角色，还需要你吃苦、流血、牺牲。在平时，你要突击在前、收获在后，优先承受一切危险、压力和苦痛；在危机时刻，特别是当你们被星魂牧者追杀的时候，我要你勇敢地留下来缠住他们，将自己仅有的机会毫不保留地让给索菲亚，义无反顾地迎接和面对星魂牧者的收割。你能做得到吗？”

  “师傅，为什么是这样？”

  湘竹居士并不答话，继续目光炯炯地盯着林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