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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粱客栈第102节(2 / 2)

  正逢教中矛盾重重,耳边尽是争吵,几股势力忙着争锋,要么就是在拉拢教众,几乎没人留意到这些人的异样。更加不会想到,他们已经答应孔宣,决意转投天庭,待天庭挥师即阵前倒戈,同天兵天将里应外合,摧毁护教大阵。

  “我等立下神誓,必不放走一人!”

  接到对方回信,确认其上神纹,孔宣当即请见祖龙和三清,并将来信送至天帝面前。

  少昊见信大喜,结合下界星君送来的消息,当日昭告各界,集合数万天兵,联合地府阴兵及巫、妖两族精锐,枕戈待旦,蓄势待发。只待残页佛像全部销毁,便会大举进攻,直袭西方教廷。

  天帝颁下法旨集合大军时,颜珋和庚辰恰好进入一座灵山。

  山下灵脉曾被太一挖断,山中变得寸草不生,飞禽走兽绝迹。之后连通不周山大阵,有灵力源源不断涌入,方才日渐恢复。

  灵脉在山下涌动,枯萎的草木重现翠绿,焕发生机。

  溪水潺潺,水中有银色小鱼游动。

  走兽穿行林间,禽鸟振翅翱翔。

  清脆的鸟鸣和雄浑的兽吼交织在一处,伴着雨水打落在翠竹上的沙沙声,谱写成一支动人的乐曲,回响在山间,经久不绝。

  颜珋弯腰捧起溪水,感受着掌心的沁凉,不禁舒出一口气。

  “水中有灵气,源头应是一座灵泉。”

  “灵泉?”庚辰现出几分诧异,弯腰将手探入水中。水流缠绕指间,果然有一缕细微的灵气,当下道,“在山顶?”

  “大致没错。”颜珋甩掉掌心的水痕,仰头看向层云缭绕的山巅,笑道,“还以为要更多时日,没料想如此之快。”

  “不奇怪。”庚辰直起身,说道,“不周山下镇有大日金乌及两位圣人,且有阿父亲定大阵,灵脉复苏实属寻常,有灵泉再现也不足为奇。”

  “倒也没错。”颜珋笑了笑,忽然单臂搭住庚辰的肩膀,道,“出山尚早,不如去山顶看看。”

  庚辰沉吟片刻,颔首道:“好。”

  天下灵山陆续复苏,泉涌之地却是屈指可数。

  这些源于灵脉的泉水,内中蕴含大地之气,对龙族而言,不亚于灵丹妙药。尤其是颜珋曾被剐去龙鳞,多泡一泡泉水,汲取水中灵气,也是大有裨益。

  眨眼之间,两人穿过薄雾,来到灵山之巅。

  山顶无峰,亦无嶙峋怪石,仅有大片天然形成的石壁环绕。

  石壁外围生有茂盛的草木,偶尔有小兽穿梭其中,采食用嫩草浆果。内部却是寸草不生,自边缘处不断向中心凹陷,形成漏斗状,恰似一个火山口。

  中心处有数道水柱冲天而起,高度超过三米。达到顶端后,即呈珍珠般飞散,绵延成伞状,覆盖整座山口。

  水珠落下汇聚,形成清澈见底的湖泊,遇微风吹过,泛起环状波纹。

  颜珋单手撑着石壁,一跃而起,直接落进水中。

  入水的刹那,双腿化作龙尾,掀起大片浪花。

  阳光穿透层云,映照在湖面上,泛起斑斓彩光。随着水波涌动,光芒向四周扩散,伴着水花腾起,在湖面交织成七色彩虹。

  颜珋趴在石壁边缘,双臂交叠支着下巴,感受到水中丰沛的灵气,不禁眯起双眼,舒服得动也不想动。

  换做寻常仙人,水中灵力再丰盈,也不敢轻易触碰。以湖水的温度,仙体也能冻伤。一旦被寒气入体,要彻底驱散,不知要耗费多少仙丹。

  “不下来?”颜珋仰起头,笑眯眯地看向庚辰。

  白色的衬衫被湖水浸湿,服帖地裹在身上,现出劲瘦的腰身。蝴蝶骨下,隐隐透出黑色的龙纹。

  乌黑的发垂过肩头,漂浮在水面上,似散开的绢绸。

  赤金色的双眸含着笑意,清晰映出庚辰的影子。

  修长的手指擦过嘴角,滑过下巴,轻轻勾了勾,指甲圆润犹如贝壳,指尖白得近似透明。

  庚辰静静凝视他片刻,在颜珋以为他不会下水时,准备转身潜入水下时,身边忽起一片浪花。下一刻,黑色的龙尾被金色缠绕,在摇曳的水纹中沉入湖底。

  按照颜珋的计划,至多在湖边停留半个时辰。

  未料想计划没有变化快,随着庚辰入水,两人在湖下消磨整整半日。直至傍晚时分,夜幕降临,方才破水而出,重新回到岸边。

  靠坐在石壁旁,颜珋并未马上收起龙尾,单手撩起额前的长发,斜眼看向庚辰,不言不语,眼尾晕染醉人的嫣红。

  “怎么?”庚辰提起外衣,以指代梳,耙梳过额前的湿发。对上颜珋的视线,嘴角牵起笑纹,映衬脸颊脖颈尚未消失的龙纹,意外现出魅惑之感,同平日里的清冷截然不同。

  颜珋侧过头,单手支起下巴,慵懒笑道:“可惜,少见你这个模样。”

  庚辰正要套上外衣,闻言动作停住,弯腰托起颜珋,在他耳边低语两声。

  颜珋先是一愣,旋即笑容扩大,双臂环绕住庚辰的脖子,轻轻咬了一下他的唇角,道:“说真的?”

  “自然。”庚辰抵住颜珋的额心,笑意浸入眼底,“待到此间事了,你我二人重游灵山名川。”

  “不许诓言。”颜珋眯起双眼,指腹擦过庚辰的下颌。

  “我何时骗过你?”庚辰挑眉,戏谑道,“反倒是你经常戏耍于我,自洪荒时起,数不清有多少次。”

  “咳!”

  颜珋作势咳嗽一声,试图蒙混过关。

  谁让他生为蜃龙,年龄又是最小,刚睁开眼不久,无法控制天性,难免稍微调皮了点。

  虽说这个“调皮期”有点长,掰着手指算一算,至少持续了数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