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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传音需要炼气以上,光是这点便阻断了慎楼的妄想。二是传音也并非简单便可达成,还需双方对彼此敞开心扉,主动接纳。

  这也间接说明,无论何时,他们两人都必须提前做好准备,随时可以开启传音。

  慎楼抚平忐忑,尽量让自己的声线显得稳上些,同样使用传音轻声回应:师尊?

  分明近在眼前,却要用此等昭显亲密的方法,就好像,他们正在私下进行番隐秘的交流。

  有些时候,慎楼都止不住怀疑,这是他师尊给自己的暗示,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其实大逆不道、罔顾人伦者,唯有他人而已。

  好在贺听风依旧尚未睁眼,也不曾注意到徒弟的反常。他伸手摸索了阵,似乎在寻找慎楼的位置,哪怕至此,仙君都不想睁眼,也许是确信,慎楼会看懂自己的暗示。

  果然不出所料,只不过略微抬手,他的手指就被人攥在掌心。

  贺听风淡淡笑,放松身体,将脑袋枕在徒弟的肩侧。为了避免被傅菁察觉,他依旧没有开口,而是开启传音。

  她在说谎。贺听风慵懒地舒展眉眼,邀功似的继续,话语如此流畅,就像是提前背诵的话本,还想用这等小伎俩欺骗本君,也太过不走心了。

  师尊孩子气的面实在少见,慎楼不禁失笑,恨不得就此吻上那张张合合的唇。贺听风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放在他身上,但他并不觉乏累,而只紧张。

  担心过于剧烈地心跳,引发贺听风的怀疑。偶尔有些微乎其微的呼吸喷洒在脖颈,让慎楼的身体泛起滚烫。

  他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下,努力将眼神移开,下秒又克制不住再度转回。

  他们离得太近,连发丝都会纠缠在起,截然相反的颜色,却教这场景显得格外禁忌。如两人的师徒身份,是天下人皆知的亲密无间。

  慎楼很早便对师尊抱有不该有的心思,但他心知这是大不敬,也实在能忍,若非贺听风失忆,或许能将这个秘密带入泥土之中。

  但他此刻,看着对自己毫无防备的、主动送上门的师尊,没忍住双目赤红。分明没有心魔引诱,慎楼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被情.欲包裹的内心。

  他指腹虚虚抚上贺听风的下唇,神色加深,似乎在酝酿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疯狂。

  若是贺听风睁开眼,此刻定能看见他徒弟眼中毫不掩饰的疯狂占有和爱.欲浓厚。

  话语却诱哄而又温柔,仿佛面对的是什么挚爱的宝物,生怕下秒就不小心弄丢。

  慎楼凑得极尽,几欲将自己唇烙印上师尊的,他低低笑了声,于是那张面容更显魔化后的妖冶,实在过分耀眼。

  是,师尊最聪明了。

  第三十七章

  一声巨响,茶杯脱手,直直坠落地面,四分五裂。

  带着黑色衣帽的青年猛一摆手,将桌面震得抖上三抖,他霎时起身,满脸的不可置信:安平死了?

  他安插在无上晴的棋子,好不容易获得了贺听风的信任,竟然连个小小禁渊都没有闯过去。

  周嬴不信,论安平的武功,至少初级凶兽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然而对方在第一天便毙命得如此轻易,定然是有人暗中下了毒手。

  周长老,你说怪谁呢。他对面看不清容貌的男子冷笑一声,话语里满是讥讽,若非长老提前潜入禁渊,之后的事情也许就能避免。然而现在,连仙君都惊动了,你所谓的周密计划,还能实施得了吗?

  我这都是为了谁!你少给我说风凉话,你觉得自己就很干净吗?周嬴怒火中烧,安平的死亡让他犹如失去左膀右臂,哪怕那小子并不太服他管教,甚至私底下动过什么歪念,但好歹也被他培养了这么多年。

  如果说完全不难过那是不可能的,但周嬴的难过,只是建立在棋子离奇死亡的基础上。

  他叹息一声,抹了把脸,重重倒回木椅。单手抚上脸颊,按压着太阳穴。

  对面男子静默半晌,甚至悠哉悠哉地倒了杯茶。递上前,意味深长似的:慌什么。

  周嬴垂眼看着那茶杯,静待一秒,终于伸手接过一饮而尽,他将其重重搁在桌上,表情已经恢复寻常,哪儿还有什么悲痛欲绝:贺听风此行去的是烟云院,那女人狡猾得很,肯定不会露出马脚,我们便趁此机会,先将禁渊的痕迹抹去,以免被人看出蹊跷。

  马车缓缓停下,傅菁从前端跳下马车,立在下方,恭恭敬敬道:仙君,烟雨院到了。

  只见面前车帘被人掀开,率先钻出个玄衣青年,慎楼稳稳落地,在伸出一只手来,半搀扶着师尊走下马车。

  姿势亲昵得很,看得傅菁频频抽动嘴角。不过这时候,她倒没有再胆大妄为,直接掀开贺听风的车帘,调侃几句。傅掌门能够委屈一路,就是为了等现在的契机。

  面前牌匾高悬,三个娟秀大字烙印在上,只要推开大门,内里就是别样的风光。

  其实烟云院是世人的敬称,如果真算起来,这门派的前身还是合.欢宗。一如其名,大多是以双修和寻欢作乐增进修为。

  后来傅菁觉得此名过于不雅,方才更名为烟云院,但不论她如何修改,仍旧避免不了那股风尘之气。

  从前贺听风也很疑惑,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宗门,以淫.邪为道,居然盛行长久。待他看过十方狱的真实场景后,仙君更加觉得,五洲这些所谓的仙门世家,并没有哪门哪派是真心想要延续下去的。

  但他既不明示,也不曾提点,大不了百年之后再度更换人选,也动摇不了他无上晴半分地位。

  仙君,请。

  傅菁立在门侧,单手做了个邀请的动作,将姿态放得很低。很奇怪的,这烟雨院掌门归来,竟然没有任何弟子上前相迎,更别说小厮侍女,纷纷不见踪影。

  慎楼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但他并不担心。而在他身旁的贺听风,更是表现得极为淡定,也不知到底是没有发现,还是根本不放在心上。

  贺听风颔首,随着傅菁推门的动作,率先进入其中,慎楼紧随其后。

  然而,当两人均踏进烟云院之时,身后的铁门重重关闭,发出沉闷的巨响。慎楼微微侧身,将这异象看在眼里,心说他等待一路,这女人总算是忍不住动手了。

  正如宫门的名称,烟云院中也是一片烟雾缭绕,盛满了粗制滥造的仙气,只需一眼便能观其劣质。

  慎楼往四周张望,暗中记下方位和地形。贺听风却仍然站在原地,连表情都不曾变化一下。他们两人似乎已然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等低劣的埋伏计划,对于两人中的任何一个,都未免太过小儿科。

  一支箭羽破开空气,目的地很是明显,直接朝着仙君所站之地而去。

  但贺听风未曾动手,那箭羽就被慎楼轻松以魔气拍飞,连衣角都没有沾上,便狼狈坠落在地。

  慎楼可不想用掌心接过箭羽,傅菁阴险狡诈,很可能涂抹了毒药,虽然可能并不致命,但总归是能少一事为好。

  贺听风自然把他的动作看在眼里,见状稍稍拦了一下,似乎还是觉得慎楼应该被自己保护在身后,于是轻声说:阿楼,你躲好,剩下的交给师尊。

  慎楼闻言,只好默默地把那句师尊其实我并不柔弱咽下,乖乖倒退三步,静观其变。